“暗城那邊,你的裁判所敲打一下。”李澤鎮冷笑,“給個下水道讓他們蜷著,日子久了,倒忘了這腳下的土地姓李了。”
丁寧笑了:“剛才張鬆來,您倒表現得滿不在乎的模樣。”
李澤鎮微微一笑,對於這年輕人的語氣很是寬容:“喂狗,得講究方式方法。”
張鬆怨怒上頭,輕易滿足,反倒會壞他的事。
先壓一壓他,這喪子的仇怨,日後倒是個好筏子。
李澤鎮想了想,待要繼續吩咐什麼。
忽然,桌上的電話響起。
這個電話,能直接撥打的人可不多。
他挑眉,想了想,拿起話筒。
“李澤鎮。”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聽見這個聲音的一刹,李澤鎮唇邊蕩開一抹笑意,聲線立馬變得和煦起來:“正陽兄,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聽說,在你天啟城,我兒又遇險了?”
對麵的氣壓有點沉。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李澤鎮笑道:“正要打電話向正陽兄請罪呢,昨夜百花燈會,令嬡和幾個同學突發奇想,跑暗城玩兒去了。”
說到這裏,他歎道:“暗城那地方,正陽兄也知道,多方勢力混雜,都在我天啟城枕邊虎視眈眈,家國山河離亂,我李某人現在這麼個情況,哪敢得罪喲,唉……”
幾聲歎氣後,他笑道:“不過令嬡是有福之人,自然安然無恙。”
一番恭維後。
李澤鎮欲言又止。
對麵顯然聽出來了:“有何隱情?”
“這個……”李澤鎮為難道,“就是不知正陽兄給令嬡配的暗衛可還安好?昨夜發現一名六階大宗師屍體,我手下眼拙,分辨不出來,倒像是你血鷹堂的人?”
這話說出口。
對麵顯而易見的沉默了一瞬。
最後竟連興師問罪的話都沒再提了,簡單交流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李澤鎮看著手中已斷線的話筒,微微一笑,輕拿輕放,悠悠然將之放回了原位。
“我記得,天啟學院這屆的野外實踐快開始了?”
李澤鎮看向剛才一直靜默站在桌前的長發男人。
“是,地點定在西南剿匪。”
李澤鎮眯眼想了一陣,出聲道:“近日東南海域與流國多有摩擦,將實踐地點改成東海。”
東海?
流國是一個流氓島國,慣來喜歡在附近海域騷擾過往船隻,爭奪領土。
與大周自來不和。
近期大周西北異動,他們就像嗅到了肉味兒的豺狼般,又開始在東海邊境虎視眈眈。
去東海,那可是有點危險了呀。
丁寧看了李澤鎮一眼。
李澤鎮悠悠笑道:“齊氏倒是給我提供了新思路,若在東海出意外,縱我天啟城也鞭長莫及啊。”
某人死在東海,名義上是流國禍事。
可有這前車之鑒,再一深查,將之推到齊氏自己身上也不是難事。
哪怕齊正陽再沉得住氣。
他名義上的唯一繼承人一死,偌大齊氏一族,顯而易見的要分裂起來了。
以前深耕得越久,各枝各葉越強,這回旋鏢紮得便越疼。
大廈將傾,必始於內亂。
而今恰逢西北邊境異動,沙族背後顯然有其他勢力做推手。
不是壓在西北頭頂上的巴連國,就是墜在西北屁股下的銀圖國。
而誰都知道,銀圖國早已是當今世界第一強國艾爾蘇的殖民地。
有艾爾蘇和巴連參與。
齊正陽自顧不暇,更不會與李閥直接撕破臉皮。
時機真是,剛剛好啊。
李澤鎮神色愈發柔和:“你從裁判所帶幾個人,也去東海走一遭吧。”
名叫丁寧的男人聽完,陰鬱一笑:“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