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漪一路行至後院。
在抵達時,又忽然停步。
“啊呀!”易小滿沒忍住尖叫一聲,“這是……赤瞳?”
隻見前方某處寬闊的平地,被人用鐵籠子給圍了起來。
鐵籠裏,有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形生物,正縮在角落裏。
他一頭烏黑的發絲,似乎被人硬生生扯落了不少,醜陋斑駁。
身上穿著一件已經十分殘破的黑色衣服,露出大塊皮肉。
皮肉上有些幹涸的白色鹽水結晶。
還有鉗燙傷、刀傷、鈍器傷……當然還有鞭傷。
有的傷痕看起來有些時日了,正在結痂,而有的還滲著新鮮的血液。
這樣新傷覆舊傷,舊傷不褪再起新傷,一層層疊加下來,這不大的少年身上,竟沒一塊好皮肉了。
饒是從小跟著齊漪,見慣了陳若南用刑的易小滿,都忍不住輕嘶了一聲,仿佛那傷在自己身上似的,單眼睛瞧著都覺疼痛難忍。
緊隨而至這間院子的幾人,也不自覺蹙了下眉。
“赤瞳?”
跟過來的齊玲正好聽見這一聲:“這名字倒是貼切。”
說完,她瞄了眼齊漪,哈哈大笑:“齊漪,你說的東西,不會就是他吧?”
半晌,她似是樂夠了。
輕嘖道:“怎麼?莫非你知道他是天生的望氣之瞳,所以才這麼寶貝?”
這語氣有幾分揶揄。
“說實話,我還挺想知道,當年那老瘋子的話,你是放在心上呢,還是沒放在心上。”
你若相信,那你這麼多年廢物下來,與當年那老瘋子的話落差太大,豈不日日心中煎熬痛苦?
你若不信,那你何必這麼寶貝一個天生望氣之瞳的少年?是不甘心所以想自己偷偷驗證嗎?原來你也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從容嘛~
齊玲似是終於找到她的痛腳,笑著走向那鐵籠,“啪”的一聲,揮鞭抽了一下籠門,看著齊漪誠懇道:“我調教他,可都是為了你呀。”
“玲兒,有些過了!”剛趕到的齊述看著眼前這畫麵,皺了皺眉,沉聲訓責道。
他很少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說話。
但齊玲顯然並不怕他。
“我抓他的時候,你們不也在?”齊玲環顧一笑,顯然是想把這些兄弟姐妹都拉下水。
然而齊漪似乎並不在乎這個。
她隻是先前闖門進來的腳步快了幾分而已。
現在哪怕看著那鐵籠裏傷痕累累的少年,都能表現得無動於衷。
她一步步走近齊玲。
直到對方皺眉退到幾乎貼著鐵籠的欄杆,才停下步伐,在她耳畔輕笑:“調教?就你這手段,也配動我的人?”
這語氣中的居高臨下和輕蔑,讓齊玲瞳孔微縮。
她猛地抬頭,冷冷瞪向齊漪,正要開口。
忽然,隻見齊漪望著她身後輕笑:“誰讓你痛,你就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我教過你的。”
這句話很突兀,眾人尚未反應過來。
那鐵籠裏忽然傳來風聲掠過的動靜。
下一刻,背脊緊挨著鐵籠欄杆的齊玲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她捂著頰側,另一手揮鞭往鐵欄杆上砸去,同時一個翻滾,瞬間遠離了那血跡斑斑的牢籠。
而在她剛才站的位置背後。
那遍體鱗傷,剛才還蜷縮在角落裏、看著奄奄一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