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名叫宗厚。
也算是這群年輕人裏比較有領頭人氣質的。
聽見他連珠炮似的疑問,齊漪笑了笑,答道:“我不小心溺水了,請問,你們可以將我送到岸邊嗎?”
她的這個要求本來也是尋常。
但聽她這話,圍著她的年輕人們卻麵麵相覷,最終將目光投向那個被他們喚作老師的男人。
齊漪也順著眾人目光望去。
那個大背頭男人不知何時又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尖,寥寥煙圈將他的眉眼遮住,他似乎也在沉思。
齊漪看著他的背影,歪了歪頭,忽然笑道:“您覺得呢?陸老師?”
這聲稱呼一出,男人瞳孔微縮。
宗厚和白安安也麵色微變。
其餘一些比較遲鈍的年輕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大背頭男人已經對眾人揮了下手:“我有些話想和這位同學單獨聊聊。”
他似乎在這群年輕人中很有威信。
其餘人幾乎毫不遲疑地便避讓開了,也不問為什麼。
眾人走開後。
男人才在齊漪麵前半蹲下身,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陸?”
齊漪笑得眼眸都眯了起來:“陸家學,對嗎?”
她這話一出。
站在附近沒走遠的宗厚和白安安幾人,手下意識摸到了腰間。
大背頭男人將手往下一壓,示意他們不要緊張。
然後仔細打量了眼齊漪,低笑:“這位同學看樣子出身權貴,聽說過我不奇怪。”
“陸老師過謙了,”齊漪笑著回道,“無名者這個組織的口號近來那麼響亮,我想不止是權貴之家,無數平民百姓才是真的將您的名字放在了心上。”
陸家學擺擺手:“你是怎麼認出我們來的?”
話語中,顯然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其實很簡單,”齊漪聳了下肩,“有陸路不走,你們這麼多人卻偷偷藏在這小漁船上,看方向,我猜你們是想暗中北上去天啟城,對嗎?”
“從江城沿海北上,一路可以經過無數城市,你怎麼就斷定我們一定是去天啟城?”陸家學將煙熄滅,問道。
“在這附近,有一座冬歌島,”齊漪忽然轉移了話題,看著陸家學道,“我想,你們是為了它而北上,那目的地自然隻能是當今大周國的政治中樞,天啟城。”
陸家學眯了眯眼。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宗厚白安安等人則下意識肌肉繃緊,神色有點緊張。
瞧他們這反應,齊漪笑容更大了。
起初她也隻是猜測,後麵看眾人的反應,才算是真正確認。
大周有一座冬歌島。
本來自前朝起,千年來,那座島嶼都是大周人的領土。
前朝覆滅後,那片土地自然被新的政府機構接管。
可那座島嶼的地理位置特殊,是如今大航海時代中,一個重要的海上補給站。
在大約二十年前。
有數個海權強國都看中了那座島嶼。
於是他們與大周爆發了戰爭。
二十年前,大周的海軍力量還沒發展起來,更別說以一己之力對抗諸多強國了。
結果自然是慘敗。
最後不得不簽署了不平等條約。
將冬歌島以每十年為期限,租借給那三個強國。
然而,十年之後,他們又續租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