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樹梢上。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的目光。
他歪下腦袋,盯著她,眸中露出幾分疑惑和不解。
隻可惜,這些細微神色,因為相距太遠,齊漪體察不到。
男人神色複雜,他心底亦有殺意。
但不知為何,竟沒有出手。
男人煩躁地抓了抓臉。
隨後,不知怎麼了,像突然抽風般,身體一陣抖動,不斷拿雙拳砸自己的頭。
過了半晌,才逐漸平靜下來。
他伸手在臉上一抹,竟摸下一張人皮麵具來。
捏碎,隨手丟了。
男人跳下樹,從樹下撿起一根拐杖往山下走。
山勢陡峭,但他卻如履平地般,走得快且穩。
隻是,越走,身形越佝僂。
到得最後,單從背影看,竟像個小老頭般,一股子滄桑感。
……
因為齊漪的目光,陳嘯歌和肖豔以為她還有同夥在山上未被抓住。
均麵色一變,朝她所看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座孤零零的山頭和即將啟蒙的天色。
肖豔暗中鬆了口氣,冷笑:“別戀戀不舍了,落在我們手中,沒人能救你。讓老娘看看你這藏頭藏尾的,究竟是誰?”
說完,伸手便去揭她麵具。
齊漪笑眼不變,定定看著肖豔。
肖豔被這目光看得格外不舒服,然而動作未停。
隻是手剛伸出一半,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有人大喊道:“不好了!二當家三當家!那個靳池、那個靳池!又打過來了!”
這麼快?!
肖豔猛地扭頭:“慌什麼!老娘早有部署!隨我過去!”
說完,她下意識往那邊走了幾步。
隻是剛挪幾步,又回頭盯了眼齊漪,對陳嘯歌道:“嘯歌,這個女人,押回大哥那邊關著吧。”
這女人雖然是名實力不低的術士。
但術士相對於武人,身體能力較弱,單打獨鬥,很容易被壓製。
雖然陳嘯歌實力也不低,應該可以鉗製住她,而且她還被鎖住了。
但不知為何,也許是出於私心。
肖豔下意識不想讓這個燙手山芋在他手上待著。
陳嘯歌臉色嚴肅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肖豔還未來得及搖頭。
便聽他又道:“這邊陷阱已落,一時半會兒修繕不了,怎麼也得先打完這一仗才行。既然那靳池還是選擇從你那邊攻上來,那這邊壓力便小多了。”
“豔姐,讓我去。”陳嘯歌盯著她道。
陳嘯歌長了一張端正的臉,一舉一動都有一股正派氣質,與這山匪窩裏的其他流氓地痞格格不入。
明明隻是普通的同事間的互相幫助與支援。
然而瞧見他堅定的目光,肖豔話到嘴邊的拒絕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心底暗歎一聲,點了點頭。
因為兩人去黑風潭那邊迎戰。
齊漪被押至了黑風寨主殿。
一個小型的山地沙盤前,一名滿臉絡腮胡的黑皮大漢,正擰眉看著。
齊漪被押進去時,粗粗掃了眼。
發現那沙盤中央做的最精致的部分,大致是駝川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