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基今日遊興缺缺,他並沒有多喜愛山川顏色,無非是閑來無事消遣媖兒而已,盡管媖兒很會掩藏情緒,但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出媖兒內心的憤恨與無可奈何,所以這段日子他心情大好,尤其媖兒見識了他冰山一角的勢力後,那種認命的絕望情緒,使得他心情更加愉悅,說實話他根本沒想攔著媖兒去苗疆,血蠱之毒如何能解,去到苗疆找到大巫師也隻有更加失望,他甚至很想送媖兒去苗疆,哈,到時她可會生不如死?就好像他現在這般,像個活死人一樣,想一了百了的解脫,可惱恨的是他依然活著。
棲霞嶺南麓,一路上他們遇到許多攜帶香燭、供果等前往嶽王廟燒祭的信眾,遠遠的媖兒隻見廟宇宏大,頭門是一座二層重簷建築,巍峨莊嚴,正中懸掛“嶽王廟”三字豎匾,繼而是一個天井院落,中間是一條青石鋪成的甬道,兩旁古木參天。媖兒不由得肅然起敬,載基則無感,冷漠的看著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覺得這些人很是矯情,“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這是嶽飛遇害前在供狀上寫下的八個大字,哼,天日真能昭昭何須死後連屍體都要獄卒冒死背出,又何須等到二十一年後昭雪,再是用隆重的儀式遷葬,難道死了的人還有知有識嗎?死都死了追封個王爵有屁用,載基是不在乎身後名的,隻覺世人很是愚蠢做作。
進得殿來,媖兒仰視著嶽飛的塑像,其上有嶽飛草書:“還我河山”巨匾,嶽飛墓碑上刻“宋嶽鄂王墓”幾個大字,旁有其子嶽雲墓,古柏森森,莊嚴肅穆,墓道兩側是文武俑、石馬、石虎和石羊; 墓道階下有秦檜、王氏、萬俟卨、張俊四跪像,載基見許多人對著四跪像吐口水,譏諷道:“這班蠢貨,真當以為秦檜殺得了嶽飛?”媖兒不由得點頭,皇帝要誰死誰能逃得了,到頭來還有秦檜等人來背罵名,當皇帝果然是件再美妙不過的事。
阿金和阿萊倒是看得很仔細,兩人還為嶽飛上了香,載基很是不耐煩,他更喜歡去人煙寂寥的地方,他不喜歡喧鬧,越是熱鬧的地方,他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不離載基左右的那名老者不知何時踱到阿金身邊,歎息的道:“嶽武穆一代名將,忠肝義膽,奈何昏君奸臣當道,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悲可歎!”
阿金並不言語,默默的上完香,稽首拜了三拜,老者也不多言,就站在他身側,一雙眼望著他頗有深意,阿金聰明之極,觀他神色,便瞧出他有拉攏之意,隻是他拿嶽飛來敲打他有些不恰當,阿金似笑非笑道:“老先生說的極是。”一會又道:“隻是嶽武穆天下獨此一人,我等微末小民不過歎息一場罷了。”
老者生就一副笑模樣,這時嘴角翹起,瞧著很是可親,他直言道:“年輕人建功立業正當及時,怎知不會名動天下,我家少主前程遠大,未來可期,你二人少年英武,我家少主很是欣賞,既有這一番際遇,得遇我家少主,說不好你二人將來還會有一番作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