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謂道:“你說說是你母親和弟弟重要,還是這個來娣重要。”
媖兒聽他這麼問便知話裏的意思,默了下道:“自然是母親和弟弟重要,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丟下她,她會死的。”
徐謂道:“女人就是心軟,可要看用在什麼時候。”
“姑娘。”是來娣的聲音。
媖兒驚喜的拉住馬,道:“來娣,你醒了嗎?”
來娣嗯了一聲,聲若蚊蠅的道:“你不該為了我,姑娘……”
媖兒道:“哪有的事……”
來娣道:“剛剛你們一路說話我都聽著,就是開不了口。”
媖兒道:“你別多想,咱們就是晚幾天進城,不妨事的。”媖兒沒想到來娣能好轉,一時欣喜不已。
徐謂道:“阿彌陀佛,你趕緊好起來吧,不枉我們折騰這一番。”
三人繼續行進,來娣生命力還挺強,居然一點點好起來,到了第三天,來娣已不用與媖兒係在一起了,她還是坐在媖兒身後,聽著媖兒與徐謂天南海北的聊一些她壓根沒見識過的東西,徐謂講他遊曆的見聞,說他見過頭這麼大的蛇,有多麼多麼嚇人,媖兒說這算什麼,她還見過身上黑白條的馬和脖子那麼長的鹿呢,徐謂不信,說媖兒胡編的,媖兒就笑他孤陋寡聞,兩人總能找到嗆起來的話題,這一路慢行倒也不寂寞。
這一晚,三人又點著篝火,靠在一起休息,眼看離大明越來越近了,徐謂心情不錯,問媖兒道:“你回家了可有什麼打算?”
媖兒道:“我就想陪著我娘和弟弟。”
“以後呢?”徐謂接著問。
媖兒搖頭:“哪有那麼多以後,日子總要一天天過的,過一天算一天吧。”
徐謂隻道媖兒處境艱難,說道:“你可以來南京找我,我家在南京有些人脈。”
媖兒想我可沒那麼多自由,但知道他是好意,便答應道:“好。”
他們說著說著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就聽當的一聲,就在身邊不遠處,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幾人同時睜開眼睛迅速爬起來,夜色中就見十幾個黑衣人正在圍攻另一個黑衣男子,媖兒想這兩夥人怎麼跑這兒幹架來了,這大半夜的,她正迷茫,就見正打鬥的黑衣人中衝出兩個人,直奔他們而來,媖兒大驚,可那兩人速度非常快,待她反應過來,兩人已衝到了近前,不由分說舉刀就向媖兒砍來,媖兒從小練騎射,應變的速度不慢,她忙蹲下身就地滾了出去,徐謂這時也反應過來,抽出長劍迎上那兩人,就見徐謂出手的招式很好看,一看就是練過的,媖兒看得高興,竟然不知道他練過武,可沒高興幾秒鍾,徐謂的劍被對方震開,險險脫手飛出,然後就見他左支右拙的被對方進攻的漸無還手之力,媖兒猛搖頭,可算知道什麼叫花拳繡腿了。
徐謂敗下陣來,那兩人又朝媖兒追過來,媖兒嚇得趕緊跑,這時一個黑衣人瞄準了她,一甩手長劍嗖的向她飛過來,徐謂喊聲:“小心。”同時劍也飛到了,媖兒隻覺寒光飛射過來,再無可避,媖兒駭的魂魄似已離體,就聽噗的一聲,利刃已刺入身體,媖兒機械的看著在她麵前倒下的來娣,心似已被掏空,等她反應過來,顫抖著撲到來娣身邊,喚道:“來娣,來娣……” 那柄短刃已沒入來娣胸口,隻露刀柄在外麵,媖兒哭了,一邊顫抖著擦來娣嘴裏不斷流出的鮮血,來娣卻是看著她笑了,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姑娘,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不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她說完身體便軟了下去,來娣死了。
媖兒血紅著眼睛站起來,她跟這些人拚了,她拔出來娣胸口的匕首,瘋了似的砍向那個黑衣人,她剛衝到卻被人攔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冷靜。”媖兒腦充血,半天才認出麵前的人,是子軒,剛才那些黑衣人圍攻的正是他,他一時被十幾個武功高強的人拖住,無法救援媖兒,等他料理了那些人,可已經來不及擋那一劍,要不是來娣替媖兒擋下,現在死的就是她了,此時就剩這兩個刺客還活著,已被子軒點了穴。
媖兒道:“子軒,我要殺了他。”
子軒道:“不急,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媖兒稍稍冷靜幾分,點頭道:“好。”
子軒緩緩走向剛剛射殺來娣的黑衣人,將他蒙在臉上的黑巾拽了下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就是被點了穴,唯一能動的眼珠仍透出狠厲的光,子軒緩緩說道:“我跟著你們不隻一日了,你們先是挑唆了夏家對劉老板下手,當時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時才看懂幾分,原來是為了殺她,現在你該告訴我了,為什麼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