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想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跑到錦衣衛衙門來生事,他往石階下看去,被按著的女子也正狠狠瞪過來,千戶不由得瞳孔放大,眨眨眼再看,立時嚇出一身冷汗,天哪,這不是媖公主嗎,媖公主經常出宮玩,他也在暗處做過保護工作,是以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慌慌張張的連說快放手,幾個錦衣衛驚訝的看著千戶便也放開手,千戶想過來扶媖兒,可媖兒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千戶步下台階跪在媖兒麵前道:“參見公主。”
其他幾個錦衣衛傻了片刻,也跟著跪了下去,幾人已恍然明白了媖兒是誰,媖兒無心與他們糾纏,冷著臉道:“陸炳呢?帶我進去見他。”
那千戶不敢違命,帶著媖兒往裏走去,有他帶著,一路再沒人攔她,可到了內堂還不見陸炳,媖兒急道:“陸炳到底在哪?”
千戶道:“已去找指揮使大人了,他這會正在牢裏審犯人呢。”
媖兒一刻也等不得,拉著千戶道:“帶我去牢裏找他,現在就去。”
那千戶隻得帶著媖兒去了昭獄,大牢建在地下,走進去便感覺冷颼颼的寒氣撲來,裏麵不見日光,隻有牆壁上的火把噗噗燃著,遠遠的傳來犯人撕裂般的慘叫聲,媖兒咬牙排擠掉內心的不適感,徐謂,你在哪裏,你還活著嗎?我一刻都等不得想見到你才能安心。
盡頭的一間密室,與其他的牢房隔絕開,那千戶已經告訴媖兒,指揮使大人就在這裏,媖兒走近了正聽到陸炳的聲音,媖兒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擺手令那千戶退下,就聽陸炳道:“怎麼樣,徐公子,還不願意認罪畫押嗎?”
徐謂沙啞的聲音道:“你讓我招什麼,我沒有通敵叛國,就是死我都不會認。”
陸炳道:“徐公子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在蒙古的事以為能瞞得過嗎?嗬嗬,徐公子三年前的確是被擄去的,你為了活下來可著實忍辱負重……怎麼,我戳到徐公子的痛處了?徐公子生得俊俏,先被火力赤收進了房中,再又被送到板升城,被頭人長腰兒看上,聽聞他十分寵你……”
陸炳還未說完,徐謂忽然嘶聲嚎叫起來,如地獄傳出的絕望:“你殺了我殺了我……”
媖兒腦子轟的一聲,腳下不穩的衝了進去,陸炳猛然看見一個人衝進來,愣了下待看清是媖兒,忙跪下道:“參見公主。”
媖兒看著蜷縮在一角徹底崩潰的徐謂,心裏竟是說不出的痛意,她轉向陸炳,沉聲道:“剛才你提到的事,隻有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傳出去,我殺了你。”
陸炳心裏叫苦不迭,他哪敢告訴媖兒,是皇帝命他嚴審徐謂的,皇帝的意思他向來摸得準,若不是想要了徐謂的命,便也是要這人再不得翻身,要不他何苦這麼大動幹戈的查他,他奉皇命辦事本是誰都不怕的,可媖公主他卻不能不顧忌,那是皇上都小心翼翼對待的人,他惹得起嗎,他忙垂頭道:“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