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會去計算得失,
因此我變得吝嗇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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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我可以以遊魂的方式在我的本體身邊行走。
而對我祈福供奉的人越多我就能走的越遠,因此我也在盡力的完成著他們的願望。
我還著願,腦子裏永遠記著那句話。
如果有一日我將因果還完,我就可以擁有所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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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
一位身姿高挑的少年過來了,膚色是常年練武的偏古銅。他英姿颯爽,意氣風發,臉上帶著些傻氣的笑容。
他的麵容一開始吸引到我了,我便對他留意了幾分。但是當他與我對視時,他衝我笑了。
我愣住回頭發現身後沒有人,他是……在對我笑嗎?
他能看見我?
我怔愣回頭,他緩步走到我身前,遞給了我一把傘道:“姑娘,今日太陽大,打把傘好一些。”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沒有怎麼和人說過話,或者說我沒有機會和人說話……
我隻是看著他的笑,他的笑好像有法力一般,讓我點頭伸手接過他手上的那把傘。
他微笑看著我接過傘,對我點頭笑道:“對了,我姓陸!字子行!”
跟上了他的家人,一個與他很像,透著書卷氣息的男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拜完佛,相繼上了馬車離開。
她看著兩人離開,她的心裏默默的想,這也是因,我要還他,還他一個果……
但是我會記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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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在醒來,她沒有記憶,像一個新生兒一般。
除了那一句,我要在一日還完因果。
因果……
她低頭,發現她身邊有一把傘,那是一把樸素的油紙傘。
她看著它想了很久,她覺得她忘記了什麼,但是她想不起來了。
隻有發生次數很多的事,她才會做出下意識反應。她看著一早來求願的人,她知道他們是來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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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陸子行和他的父親再次過來,父親去方丈那邊談心下棋。陸子行就這樣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菩提樹下。
他再次看見了,他昨日的姑娘。她很是可愛,臉上帶著些軟軟的嬰兒肥,氣質是說不出來的單純天真。
熾熱的陽光散在她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光。第一次見她也是如此,她站坐在菩提樹前,不知道是在求什麼?
他看著這日上三竿的太陽,在驚歎她的美麗同時,還擔心著她會不會被熱壞。她這般嬌養的世家小姐應該最怕熱了。
所以他大老遠出寺廟,以最快的速度去買了一把傘回來搭話。
而這一次他又看見了她,這是何等的幸運啊,他想著。
他緩緩的走近,菩提聽見了聲音轉頭,看向來人,她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並不知道他是誰。
“姑娘,你怎麼又不打傘?”陸子行眉眼彎彎,語氣輕快。
菩提怔愣,看著對方道:“你能……看見我?”
陸子行聽著對方的回答,直接愣住。
腦中不解,啊?什麼意思?
菩提看著對方再次開口道:“傘……嗎?”
她拿起那把早上發現的傘遞給他道:“你需要……打?我……不需要打……傘。”
太陽下,少女雙手舉著沒有撐開的傘,遞給對方,眼中的黑色透出些如翡翠般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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