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在路上，
因為你在路上，
所以我在路上。
——陸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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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連著下雨，下了七天。
在屋內對弈的兩人，已經坐在屋內許久。持白子的銀白發男人剛要落子，那白色的海棠花瓣便搶先一步，隨著雨點落入棋局。
銀白發男人忽的笑了起來，細碎的幾縷發微微垂落，在這海棠飄落的瞬間，雅致如畫。
“看來，對弈的不隻有我們兩位啊……”銀白發男人手中白子轉了方向，落在海棠花瓣墜落的位置，緩聲道：“青出於藍而青於藍，不是嗎？”
而和銀白發男人對弈的那人，戴著黑金麵具，一頭如墨的長發隨意紮起，拿著黑子落入棋局。抬眼微笑的桃花眼中，卻是猩紅的瞳孔。
“你覺得誰會贏？”白發男人抬眼問道。
那人拿著黑子落下道：“輸贏是結果，但如果結果一文不值，那輸贏就不會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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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之下，狼狽的少年踉踉蹌蹌的奔跑著，他的腦子裏滿是家人被砍頭的畫麵，鮮血飛濺，揮之不去。
“呼……哈呼……哈……呼……”少年漸漸甩掉追兵，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由於長時間不間斷的運動，他停下時，雙腿還在打顫。
“要……要……要破局！對！要……破局……”他獨自呢喃，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他還年輕，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本不該如此的……
他環抱著雙臂，痛哭著，這是他最後的放縱，僅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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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裏，他還小，那時他15歲。父親在他15歲之後便開始愁眉不展，父親開始去寺廟拜佛，隻求一時的寧靜。
“陸家若無如此優秀的子嗣，他們也不會如此著急的打壓了……”那時的小和尚討論著。
他沒有在意，他並不知道年少有為，有時也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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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夢中驚醒，床邊趴著一位熟悉的少女。他抬眼，遠處有一位盤腿的僧人，是九丈和菩提。
九丈僧人……越來越年輕了……
“醒了？”九丈依舊閉著雙眼，他緩緩開口又道：“你已昏睡了兩天，你的哥哥已經逃到了南邊。”
語畢九丈起身，終於睜眼看著陸子行道：“你應該已經知道結果，這場局無論輸贏，苦的都是百姓，結局由你們來決定。不過，你認出她了，不是嗎？作為因果，你要帶著她了。”九丈從衣袖裏拿出一節枝丫，是菩提樹的枝丫。
“你們有一場因果，不止是因為我，我隻是完成你父親的因。”九丈看著手中枝丫被對方鄭重接過，又低頭看著熟睡的少女道：“人世的因果她已償還，剩下的就隻有她自己的因果了……”
“你們的因果相互糾纏，如連理枝丫，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
語畢，九丈行禮起身離開，陸子行看著手中的菩提枝丫怔愣了許久，口中呢喃：“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
他想起她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他們其實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那時的他還小，她也是。他掉入了池塘中的冰窟裏，她用自己的菩提樹枝將他拉上了岸。
自此之後，他便獲得了陰陽眼，能看見鬼神。但他卻唯獨看不見她，直到近日他才看見了她……
菩提緩緩睜眼，看著失神的陸子行，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陸子行回過神，看著眼前的菩提，下意識開口道：“想出去走走嗎？”
“去……哪？”
“下江南，闖江湖。”
“那是……什麼？”
“完成你的因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