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來到了那家門口,我的心又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我開始敲門,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都沒想好要怎麼說話就開始敲了那門,果然沒人開門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一台破舊的空調從門口向裏麵吹著風,我問道:“有人嗎?”沒人回答。屋裏光線昏暗,房間中間有道隔牆掛著一道珠簾,光線是從裏屋投射過來的。我用手掀起珠簾朝裏屋看去,一個女人兩臂抽搐僵直向身體兩側放置,斜躺在床上,滿臉是血眼睛怒睜著長發沁在滿床的血汙裏。並且有幾隻老鼠在她的屍體上爬來爬去,我看到這一幕時全身的汗毛倒立,我驚恐加惡心大聲尖叫著向門外衝去,剛到門口就撞見剛進門時樓梯間裏的那老頭,他手裏拿著一把染有血跡的匕首麵目猙獰的向我刺了過來……我被著恐怖的一幕嚇醒了。我醒來時滿臉是汗,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從夢裏醒來再回想這個夢竟然是那樣的清晰,這時感覺腳上傳來疼感,定是剛才夢裏踢在了牆上,我看看一隻枕頭扔在了地上,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終於要向我媽開口了,因為囊空如洗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當我從提款機裏拿出鈔票的那一瞬間我就把所有的煩惱都跑到了九霄雲外。仿佛生活又回到了我剛回來時候那樣,泡網吧,喝酒,睡覺日夜顛倒。在我的意識裏這個城市裏的天似乎從來都是陰霾的沒有陽光明媚的時候,要麼就沒完沒了的下雨。
同樣是一個清冷的早晨,我走出網吧的大門,用嘴向手裏哈著氣以求得少許的暖意。路過那條斜巷時鬼使神差的朝著三樓的窗戶望去,一扇窗虛掩著,模模糊糊可以看見有人在動。也許是由於天氣冷連老鼠也不願意再站在那裏張望了,突然窗子打開了,一個女孩子探出頭來向外張望,眼睛清明如水,嘴唇輕啟露出潔白的牙齒,用皓齒星眸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長發傾瀉到胸前,讓我一時覺得真是秀色可餐。她又一次引發了我對那虛掩的窗後所發生之事的聯想,而這次卻有別於上次想象的畫麵,更與我的夢境大相徑庭。可能所有的美女都會給人留下特別深的印象,就那樓角的一瞥她的容顏竟然深刻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住的那個村子,是個外來人員的聚居區,這裏的房子蓋得歪七扭八,高的高,低的低,沒有規律,陌生人來此經常會走進死胡同。大多數在這個城市打工和上學或者像我一樣整日遊手好閑的人都會選擇這樣的城中村居住。站在露台上四下裏觀看一番你會發現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有很好的興致,有的人在陽台上養了各色的花,或者在露台上種一株絲瓜或者是葡萄,甚至有人在這裏養一兩條凶猛的大狗。總之這種環境中生存著各種各樣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好處就是房租便宜,交通便利。
我最終決定自謀生路。經朋友介紹從一個玩具批發商那裏買回一堆metoo的毛絨玩具。我開始了我的小販生涯,在天橋上叫賣,躲避城管追殺,別人為我們這種人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逃客”,我曾聽說在我們這個行業裏經常會有天使降臨通常大家叫她們“逃客天使”。我出攤的時間不太固定,一覺睡醒感覺渾身有勁了,才會背上那個大包去附近繁華路段的天橋上買東西。利潤是百分之一百二但是行業競爭激烈一天也賣不出去幾個。我一度為這一堆不能退貨的毛絨玩具感到頭痛。
已經是深秋了,一天下午天氣很冷,也不知道是出門時沒發覺冷還是想錢想瘋了,就迷迷糊糊的出攤了。天橋下汽車就像小河裏的水一樣傾瀉流淌,汽笛聲和車子疾馳而過時的風聲不斷在我耳朵裏回響,這些響動帶著冷風的味道更讓人牙齒打戰。因為冷的緣故,路人們大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或者豎起了衣領來禦寒。對於我們這些逃客們不理不顧。這時在我邊上的空位上一位攤主擺下了自己的東西,她賣的是女孩子的飾品耳環項鏈之類的。我仔細她的容貌是一位美女,而且是一位很熟悉的美女,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於是我隻能把它歸結於男人對於美女都會覺得熟悉的理論上來。她頭上帶著一頂可愛型的針織毛線帽子護著兩隻耳朵在耳垂處兩側各吊著一個毛球垂在胸前和傾瀉下來的頭發糾纏在一起。上身是一件紅色運動衫,下身是牛仔褲,腳蹬一雙灰底印花球鞋。站在寒風裏不時搓搓肩膀,跺跺腳,真是一幅美麗的畫麵。一個小時過去了,隻有寥寥數人翻看過幾下我的東西,卻沒有一單成交的生意。那個美女就不一樣了,她的攤位卻人滿為患,我心想莫非她就是傳說中的逃客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