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跨越雷池,(1 / 3)

第五章,跨越雷池

5-1,孽情徘徊,

日子一天天扭曲,心情也一天天被扭曲。家裏有兩個病人,兄弟們顯得分外忙碌,即要照顧病人,還要參加勞動或下井掙錢。每當看到大男人忙碌一天,還要做本來是女人該做的家務活之際,嫂子有種難以表達愧疚,真切地感到身邊這些葷兄弟,除了那種似是而非的要求之外,並無其它惡意。在這個五男一女的家庭,女人的態度顯得非常重要,她的態度如何,直接影響他們的性情、生活質量以及生存方式。

人望幸福,樹望春。男人的終級目標是索愛,得不到應得的異性性愛,對於他們是一種無情的折磨。三四個“在性曠野中的獨行狼”,麵對著“豐澤的草原、美麗的棲息巢穴”,想得而得不到,悲傷、痛苦、熬煎,也消耗掉許多能量體力和時間。所幸王家兄弟不粗野,不作奸犯科,雖不是美玉,也非那種頑石,雖不那麼本分,也算是不出大格的莊稼漢,難怪當年女人孟豐,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日子依舊過,女人依舊是個深藏的怨婦。在腰疼痛的那些天的晚上,她幾次夢見死去的小妹。夢裏的珍珍還是老樣子,叫她嫂子,說話還伸著小舌頭。“我到了崔家,就是你家的人,就是死也不怪你家男人。我比你年齡小,孟豐比你年齡大,我們能做到的,你為什麼不能做……”夢中境遇斷斷續續,後來因為腰痛把她疼醒了。從這一夜之後,嫂子腰疼地更厲害了。

老二見狀,又心疼又發急地喝斥:“啄木鳥得了傷疼,身子病了嘴還硬。都疼地這樣了,還死要麵子。河邊洗黃連,(河)何苦?我來替你按摩按摩,有什麼不可以?!”

疼痛和惶惑之中,嫂子來不及拒絕,男子那雙大手已抓住她的肩膀,接著便上下按摩起來。起初她感到羞澀,擔心,臉紅得像煮熟的蟹殼,不時皺起眉頭,可是過了不久,筋肉就被揉鬆,血脈慢慢湧動,後腰覺得舒服了許多。

“怎麼樣?感覺好多了吧?”男人一邊按摩一邊問。“有人給出力按摩,當然比不沒人好多了。”她象“貂禪”一樣用狐疑的眼光看著身後的“呂布”。“鞭炮兩頭點,該想(響)到一塊了。往後,我天天給你按摩,好好心疼你。”他微妙推觸揉弄,大手一會兒從女人的肩部,一會兒滑落到背部,一會兒從脖子上,一會兒滑落到玉臂兩側。

在推觸揉弄中,小叔子情人似地調侃著回憶著:“第一次看到你,是你進家那天,你邁著輕盈的步子,高挑的身材,俏麗又俊秀,就像一個仙女從降臨。往門口一站,誰人不誇!當時想到大哥娶到老婆,我們下麵兄弟也將陸續找到女人,多麼鼓舞和振奮!”

“別再往下說啦,我這人聽不得誇獎。”嗬氣如蘭的女人,哀惋地發出請求。“矯枉過正,再多按一會兒,隻有好處。”老二不管這些,推觸揉弄的雙手由女人的肩部、背部、脖子、玉臂,不安分滑落到前胸,如果讓他“得寸進尺”,就會石破天驚了。此時女人有如“吃了二十五隻耗子、百爪鬧心”,緊張、恐懼、肉麻、羞愧和不安,一齊灼熱從體內的深處湧了出來。

“差不多啦,停下來吧——”“按照書上所說,這才揉到一半,真正能起到功效,還在後麵。”他這樣說隻不過是一種借口,是一種諂媚,是一種調情,目的是享受推揉、靠近異性的美感。又過了一會兒,在原始欲火撩動下,充滿了情欲之手,慢慢觸到女人敏感之處。就在這一霎那,她抬手果斷地拍掉那隻“侵略之手”,站起身來說:“別按了,我受不了啦。”“怎麼,疼嗎?各個部位都按摩一遍,效果會更好。”“不是疼,是受不了。停下來吧,你也該休息休息。”

“剝繭抽絲,步步深入。瞧你,到了關鍵火候,就要停止。咬著屎蛋蛋,拿麻花都不換。”“瘸腿毛驢、不走正道;再不停止,就天翻地覆了。”她杏眼一瞪,蔑視他那冒出芽的孽情。“就是天翻地覆,又怎樣?‘天翻地覆慨而慷’嘛!”“別‘趕牛下崖、往死裏逼’。有一個理由,你和我,也包括所有人,都應該遵守。”嫂子沒有點明“理由”的具體內容,卻表明被搖晃理性之根並未動搖。

“什麼理由?”“明有王法,暗有神靈。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清楚。”“你這貂禪,一點不給我‘呂布’麵子。”老二生板著麵孔,生氣地嚷了一句。“你呀,吃歪藤長大的,總是纏人。等你哥哥的病見強,沒有心思了,之後再說吧。”對於死磨硬纏的小叔子,嫂子又在僵硬的最後,習慣地以給麵子作了結束。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堅強但是寬讓,不遷就但理解,不出格但也不把事做絕。

“你呀,海參長刺,但是不紮人。”老二甜甜地誇道,心裏默默地逐字逐句,反複叨念,好象記住著名的格言。“等哥哥病見強,沒有心思了,之後再說。”眼下大哥又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瓶脖子”,隻要經過他身體康複,兄弟們混沌而扭曲的向往,就會向著美麗的期待方向延續和伸展。

5-2,參觀礦井,

說起來也是“天公作美”。在老二給嫂子按摩後的半個月,醫院方麵傳來喜訊——大哥度過了所謂的“危險期”,咳嗽輕了,也不流血了,並且不久就能康複。好消息傳來,眾兄弟樂成一團,互訴心裏話。“再不用天天為陪護發愁了。”“瓦片也有翻身日,困龍也有上天時!”“大哥的病,原本來就不象說地那麼嚴重。”“那個姓‘人’大夫也的獸醫。”老二重足而立,側目而視,朝著嫂子,話鋒一轉,顯然重複她第二次的應允。“大哥的病強了!大家沒有心思了,該水到渠成啦。”原本和大家一起高興的女人聽他這麼說,白淨臉湧出紅潤,略微近視的眼乜了一下,之後茫然地瞅望天棚。

大哥脫離了危險,四兄弟由天天護理轉為間隔護理,相對而言,他們在家的時間也就多了。老二和嫂子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也少了許多。一個晴空萬裏、風和日麗的日子,按照常規,社員正在地裏幹活,工人正在礦下勞動。然而,還沒到中午,老二振河就騎自行車,怏怏歸來。他到了家,一個人蔫不拉唧地停好自行車,蹲在院子角落,慢慢卷著紙煙抽。

嫂子去河邊洗衣服回來,隨口問他:“咋回家這麼早?”“礦上出事故了,坑道坍塌,晚班二組的九個人,砸死了四個,傷了一個。”小煤礦保護設備不到位,經常發生傷亡事故。“還有那四個人,咋樣啦?”心腸軟的嫂子想知道事故的全部情況。“活著,爬上井來了。”

“哎呀,嚇死人啦!我,這就給你包餃子吃。”女人做好吃的,是想給男人一種慰籍。振河知其心意,一邊幫她包餃子,一邊講事故現場和相關的事情。“你說怪不怪?死的那四個全是光棍子,而活著上來的三人,都是有老婆的。”

“還有兩個人哩,他倆不是沒老婆嗎?”嫂子並不順著說,而是找出其中的“例外和漏洞”。“那兩個人,一個叫‘愣頭青’,他命大活著上來。不過,愣頭青被救以後泄露了天機。他說自己偷過表妹,算不上是純光棍。也許就因為沾了表妹福氣,他才活著爬上井來。受傷的那個叫‘蛀心蟲’,也沒有老婆。他之所以隻傷而不死,是因為下井前上公共茅房時,撞上一個褲子還沒提上的女人……沾了好運氣。”

“歪理邪說,胡說八道。難道礦裏領導,就沒有批評‘愣頭青’和‘蛀心蟲’亂來?”在普通人們的意識中,性欲和發泄性欲是個壞東西,男女亂搞兩性關係和偷窺,輕者紀律處分,重者抓去勞動教養。那種酸甜苦辣,當過“馬蛇子”的嫂子早已嚐過。

“幹部們說,坦白就該從寬。愣頭青幹活肯賣力氣,再說表妹是個寡婦,兩廂情願。蛀心蟲上茅房時碰上女人身子,是不期而遇,不能說他是流氓。這些天為了圖吉利,重新重視安全的領導發令:十天之內,不許未婚男子下井,所以我今天才提前回家了。”“不下井的光棍子,給不給發工錢?”“給一半。哎,我王振河幾時也能象愣頭青那樣偷睡女人,或者象蛀心蟲那樣沾沾女人福氣,去去晦氣?!”老二說這些話時,臉上掛滿邪惡和期待。

嫂子怯怯地低著頭,濃茶色眼珠閃現著不安和羞澀,聲音婉轉如嬌啼。“哪天有空,我也去你們煤礦看看。”她這是頭一次向老二提出請求。其他哥們先後借老二的光去過煤礦,見過世麵,看過電影和洗過熱水澡。

“好。就在星期六,我搞兩張票,你先去洗澡,然後看一場電影。”老二聽後,剖魚得珠、喜出望外。

嫂子去礦上那天,穿戴平常,但可體的衣著巧妙勾勒出其苗條身材和飽胸滿臀,特別是她墨漆的雲鬢,細膩的皮膚,微泛紅暈的臉龐,無論走到那裏,都成為人們視線的焦點。平常不欣賞和不會欣賞的人,在擦肩而過的一刹那,也呆呆地站,望著她愈行愈遠的身影,心裏或嘴上暗暗發出驚歎。

“喲,王振河,一個臭挖煤的,媳婦這麼清俊,豔福不淺。”“是家花,還是野花?”對於旁邊好事的提問,老二有時用眼睛示意,有時作簡單回答,但是不外乎告訴他們她是自己的女人。嫂子當麵不好意思說什麼,隻是等到人們走遠,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掐他一下。老二忍著身上的疼痛,感官上卻無比愉悅,並且在一旁大獻殷勤,仿佛是太陽周圍的行星,驕傲地一路跟隨。女人沒有那麼興奮,但是也沒有打消他的興趣——明知不是伴,事到且相隨。

來這裏看電影、洗澡的家屬中,女人占多數。月月有工資可拿的職工老婆,比農村社員手頭有錢,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嘴裏還吃著零食。兩人進電影院裏麵,電影已經開演,裏麵的燈光已熄滅,四周黑糊糊地,什麼也看不見。本來就有點近視的嫂子,此時更加迷蒙,謹慎地伸出小手指頭叫老二拉著。

應該承認,老二的服務相當周到,叫隨從的女人感到會滿意。他紳士似地走在前麵,不時劃火柴,找好對號之座,叫女人坐下,幫助脫下大外套,放在自己腿上。在這之前,他已經準備好零食和水,剛坐下來,借著黑暗,“護花使者”似地向她肩膀靠攏,一隻手由小手指頭順著捏到她手的全部。當電影情節吸引大多數人們注意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慢慢地順著她的衣服外麵,摸來揉去。

“幹什麼?”她悶著嗓子說著,身體靈巧地避開。“我給你按摩按摩。”他悄悄回答,臉上滿是邪惡與淫態的微笑。*突凸的雄性男子,此時產生衝動和困惑,*隱藏的女子難以理解。“讓旁邊人看到,多難為情。”“四下黑糊糊地,誰注意咱們?”她抬手輕打了他一巴掌,打掉冒芽的孽情,接著嚶嚶語道:“再這樣,就不跟你出來了。”

看完電影,老二給她擎著衣服,替她穿上,向導似地領著嫂子離開,又去四處轉了轉。最後領著她來到蘑菇坡小公園,爬到那頗有情趣味的坡頂小花亭上。站在亭上,可以欣賞整個有電礦區的夜景——對於沒看到電世界的村婦,眼下的一切,是那麼燦爛輝煌!

“平地一棵樹、飛鳥都盯住。今天你來礦上,給我王振河增色添光。”他的話中夾雜著許多的親昵和挑釁。

“我不懂什麼‘增色添光’,但讓我長了見識。洗完電影,再看澡身體,多愜意呀。”感慨中,她又口誤了。但是她的口誤叫旁邊男人非常興奮——洗過澡的女人清新靚麗,如果可以觀看,正是多日的憧憬。“你這口誤,象你人一樣美麗又可愛——女人洗澡,男人能看嗎!”老二的奉承非常及時,非常貼切,還有些肉麻。

她沒有惱怒,紅潤的臉露出一些笑意,隨意啐了一口。“狼胯羊肥,不懷好意。哪有小叔子這樣誇嫂子的!”“做事要在理,煮飯要有米。呂布誇貂禪,合情合理。在這裏讓我按摩按摩,盡情愛護你,怎麼樣?”老二人呆得住,嘴呆不住,又提出似是而非的請求。“再別往下說啦——我們該回去了。”她俏皮地說著,媚眼半閉,滿目含春。雖然被拒絕,可是目睹如此嬌態,叫“呂布”喜出望外,意淫眼光盯著女人,近乎成為視奸。

5-3,明知不是伴,事到且相隨,

第二次她們來礦上看電影,看地是外國片,螢幕上有浪漫男女相親相愛的情節和鏡頭。老二乘機握住女人溫盈玉手,有意把頭歪枕著她的肩上。

“公共場所,別這樣。”嫂子悄悄警告,可是沒有推他。他不聽警告,反而感覺還有點刺激,壯著膽子又伸手摩擦她的後背。她臉一紅,掙脫著挪了一個位子,目光盯著銀幕那種繚人的鏡頭,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這樣自始至終保持一個位子的距離,挨到電影結束。對於悲劇的結尾,男人一臉無所謂,可是女人眉宇之間,一片淡淡的思緒,顯得意猶未盡。出了電影院,嫂子就提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