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從副總辦公室出來。”
“二十三樓，208，你把東西送過來。”
收線，她快步走去。
白襯衣，深色長褲，上班族的打扮。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卻不難看出疲憊，最近高卓加班很頻繁，她都看在眼裏。
“高總，這是您要的文件，副總已經簽過字了。”古一菲把文件袋遞過去。
他有些驚訝，說了“謝謝”，轉身去了裏間辦公室。
盡管他沒說要上層領導簽字，但以她近期對這些文件的熟悉程度，怎麼會不知道這些經費審批需要領導簽字呢？
古一菲呆在原地，眼睛四處掃視一圈，最後定在了一角的沙發上，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下，這一瞬間，如釋重負。
十幾分鍾，高卓出來了，抬腕看了一下表，再看看沙發上撐著頭坐著的人，有些於心不忍。她的努力，她的執著，他怎麼會看不到？隻是，有些話，他說，好像不太合適。
“半個小時之後，我要去見客戶，你拿著這份資料先回公司，按我桌麵右上角文本裏的程序把它做好，下午五點之前有急用。”高卓還是要下達命令。
硬撐著，古一菲微笑：“嗯，好。”
這個時候，盡管她很希望會有一句安慰，哪怕隻是一句“你怎麼了”，她會覺得有存在感，但她知道高卓不會。
出了大廈，古一菲再也忍不住，捂著小腹靠在了路邊的欄杆上：偏偏這個時候親戚造訪，她一路上都在祈禱不要發生的事。
太痛，它實在無法忍受，到了最後，隻能蹲在地上。
不遠處開來的奔馳減速停在了她的腳下，車窗搖下來了，是副總左懿，戴著墨鏡看著蹲在地上的人。
“上車，我送你去醫院。”熟悉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
古一菲驚訝，慢慢站起來，卻不敢動。
“愣著幹什麼？上車啊！”不算客氣的語氣。
她難為情，“副總，我...”
小腹，她手捂著的地方，左懿意識到了，咳嗽一聲之後說：“沒事，上車。”
他打開副駕駛的門，伸手從後麵遞給她一個抱枕，“用這個吧！”知道她不上車是怕弄髒他的車，他隻有拿小侄女的抱枕給她用了。
“婦產科”，古一菲上樓之後才看到牌子，還沒緩過神，就聽到左懿說：“我在外麵等你。”
十幾分鍾，她拿著單子出來，左懿果真坐在外麵的長椅上。他和高卓不一樣，他穿深藍色襯衣，領口隨意敞開著，露出米黃色的肌膚，左手搭在椅子上，中指上的戒指清晰可見。
她輕輕地走過去，看了看左懿，準備說“謝謝”，他已經先一步開口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得回辦公室。”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快，古一菲又立馬補充道：“還有很多...工作。”說到最後，她覺得自己都沒底氣了，為什麼對著副總，她總是......
左懿也沒勉強，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安全帶。”他二次提醒了她了。
她“哦”的一聲，不好意思地趕緊低頭係安全帶。
車子經過百貨大樓，古一菲轉頭對正專注開車的人說：“麻煩前麵拐角處停一下，謝謝。”
她要買衛生棉，還要換褲子，不然這個樣子怎麼回辦公室......
“先送你回家，你等下自己叫車回辦公室。”他沒有停車。
古一菲沒有反駁，隻好報了地址。
左懿開車的樣子和高卓不一樣，他開得很快，卻沒那麼嚴謹，甚至還有些閑散。空調的溫度打得有點低，風口對著她吹，有些頭疼了。
“關掉你手邊的空調排風扇。”他突然開口。
古一菲先是一愣，隨即伸手就關掉了，其實她一早就想關了。
車如風般行駛在路上，古一菲一直看著窗外，不曾看過他的眼神。
左懿的嘴角偶然間有了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謝謝您，副總。”解開安全帶，古一菲道謝，微笑地下車。
這個背影總是給他偽裝的堅強感，從初次看到她跟在高卓後麵，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左懿有種莫名的心動。
為什麼她總能保持這樣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