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時候,她拿手機拍照,被姚爽看到了三張臉,姚爽可是花癡,抓著就問:“哎,你豔福不淺啊,到底哪個才是你的,不會都是吧?”
左小姐當即皺眉,“胡說八道什麼呀,我們這是兄妹拚,那是我大哥和二哥。”
“親哥?”姚爽還真不信,哪個年輕女孩子把自己哥哥的照片拿來當屏保的,不過實在話,那還真是兩張極品臉,她要是有這樣的哥,沒準也拿出來炫耀了。
“當然。”左小姐可驕傲了。
“有女朋友了嗎?”
“得了,看你急色的樣子,人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難不成你要當小三?”
“小三怎麼啦?沒有拆不散的情侶,隻有打不死的小三,這麼經典,你怎麼混的!”
“拉倒吧你,本小姐敢說,你下輩子都追不上我二哥。”
......
古一菲一直端著咖啡杯,靜靜地聽姚爽說她和左楠的奇遇緣分,她大大咧咧,喜歡交友,這一點是她和談皖都不及的。說到左楠的二哥,她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幸好咖啡沒有潑出來,滔滔不絕的人也沒有發現。
最後姚爽問她:“你跟左楠的哥哥熟嗎?”
她搖頭,“隻見過左小姐而已。”
左家,左懿。
她從來不允許自己想起。
和姚爽分開,她獨自一個人坐地鐵去江灘。和從前一樣,地鐵的人很少,她靠在椅子上,歪頭看地鐵電視上關於這痤城市的簡介,走馬燈市的回放,一遍又一遍,她忘了下車,一直坐到了終點,廣播的提醒,她麻木地走下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盛庭”,兩個大字,金光閃閃。
她差點忘了,“盛庭酒店”在本市最高的樓就在這裏,好久以前,他們一起來過。
站在路口,仰頭去看酒店巨大的旋轉門,門口偌大的停車場,一排排耀眼的豪車,在S市的時候,每次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在這裏看到,她自然不會太驚奇。
有加長版的商務車停下來,車上下來了幾個人,她下意識避開眼神,卻還是怔怔看到了他。
這絕不是巧合。
他看到她了,她下意識地後退,想要逃離,卻硬硬地被他前進的腳步嚇得僵住,腳下仿佛千斤重,挪不動一步。
“我來這裏三年了,第一次看到你出現在這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她的眼睛。
“我從來沒發現這個城市原來這麼大,讓我們三年都遇不到。”他還是看著她的眼睛。
他一直和她在同一個地方,走這個城市的路,看這個城市的風景,隻是她從來都不知道。
他請他喝咖啡,她不敢出聲,不搖頭,也不拒絕,就那樣茫然地看著路旁的車,一輛輛的來,一輛輛的走,有條不紊。
終於,他不再看她,而是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繚繞,隔著薄薄的尼古丁混合的空氣,他說:“我不是古遠征的兒子。”
起初他以為她隻是因為怪他沒有及時救她的親人,後來,她那樣決絕,他知道,她一定以為他們是血親。
她魂歸軀殼般地睜大眼睛看他,他隻是用力吸了一口煙,再吸一口,直到一支煙燃盡,他再點一支。
煙霧始終阻隔著他們,她被嗆得差點要流眼淚了,他默默地滅掉煙頭,轉身,三步,他折身,他說:“我隻是告訴他,那幅畫是母親送給他最後的禮物,告訴他,她結婚了,有孩子了,她違背了她的誓言,請他忘記。而那八個字,也是母親要退還給他的,隻是被父親當成了與他人有染的證據,母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才自殺的。”
他不再回頭,走遠,遠到她再也看不見。
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沒有語言,隻有這一刻,她巋然站立,毫無知覺。
誰的愛沒有究竟,隻是她,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去知道。
人生結束,豈止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