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鏈，這個嬰兒是你小時候嗎？真可愛，二十歲和嬰兒，簡直找不出一點你的影子。”妻望著放在自己麵前的相片，歪著頭打量，還沒說完，自己否認起來，
“一個小女孩，這是個女孩，她是誰？你媽媽為什麼會保存一個女孩的相片？還有她的小衣服，還有玩具……”
“我看看！”秦莫鏈父子同時注意起了新發現。
“這女孩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妻皺著眉頭雙手抱在胸前做冥思苦想狀。
“是很眼熟……”秦莫鏈拿著相片倒退了兩步，審視的目光看著秦泰，同時將相片反著和秦泰並排，我和妻如夢初醒，一左一右站在秦莫鏈身邊，六隻眼在相片和秦泰臉上對比，最後考官們一個個發起了結案陳詞，
“眉毛像。”妻道。
“嘴巴像。”我道。
“鼻子也像，你們看看鼻尖的這個弧，一模一樣。”秦莫鏈道。
“下巴也像，尖下巴。”
秦泰受不了我們東一句西一句，審犯人似的，從秦莫鏈手上搶過相片，對著牆壁上的鏡子自己琢磨去了，手顫抖起來，嘴裏道：“眉毛，嘴巴，鼻子，下巴，都是我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有女兒了，我有女兒了，我們秦家有後了……”
“我有孩子了，我親生的孩子。我親生的，血管裏流著我的血，知道嗎？你能體會嗎？你呢？”秦泰吻著相片上的小女孩，開心得像幼稚園的孩子，一個個的問我們的感受，問到秦莫鏈時意識到自己失態，抱歉的道：
“鏈兒，我不是說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就像我親生的孩子一樣，但是你想想一個小生命，她的血管裏流著我的血，眉眼和我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低首，一皺眉，那神情，那眉眼，全像我，多麼神奇的事啊，我該高興，是嗎？鏈兒，你不會介意我的激動對嗎？”
秦泰說著說著聲音小了，激動變成了傷感，對著秦莫鏈道：
“對不起，鏈兒。鏈兒，可是我的孩子在哪？為什麼你媽媽從來沒提過她懷孕了？為什麼她生下了我們的孩子不告訴我，為什麼孩子沒有和她在一起，孩子呢？我女兒呢？我女兒，我有女兒了。”
秦泰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突然他跑進自己的房間，撲通跪在莫擬黎的骨灰麵前嚎啕大哭，哭著哭著，他頭往後一仰，拿定了天大的主意似的，道：
“我一定要找到我們的孩子，就算走遍中華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一定要找到她，她一定活著，這是上天給我唯一的安慰。”
秦泰望著秦莫鏈道：“鏈鏈，你不要怪爸爸又扔下你一個人，你知道爸爸是心疼你的，你已經成人了，而你妹妹還是個孩子，一個七歲多的孩子，一個和我們一樣苦命的孤苦的，有爹沒媽的孤兒，我和你媽受盡了孤獨的苦，一定不讓我們的孩子也受這樣的苦，我一定要找到她，帶她回到我身邊給她最好的關愛，最真實的父愛。
明天送你媽媽上山之後，我又要開始新的尋找了，這次是你妹妹，我可憐的孩子。這個家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這個家，還有生意。”
“天，一個謎還沒解開，又多了一個謎，一個人剛剛找到，又要開始尋找另一個人，可憐的孩子，你在哪？”妻和我退回房時，望著天花板苦悶的發出詩人般的心靈哀音。
2009-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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