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雲小醉鬼歪頭沉默了一會，放開抱著的柔軟腰肢。
她仰起頭，任由月光灑落在自己身上。
“晚上當然是和蓁蓁喝酒了，我們說好了的。”
看見某人一時半會沒有起來的打算，林霽雪微微挑眉，索性跟著一塊坐下了。
她了解某人的脾性。
知道某人有事沒事就喜歡賴地上，還有在地上直接睡覺的習慣。
找住處的時候，特意找了有柔軟草地後院的小棧。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很對。
“你確定你還能喝？”
雲小醉鬼伸出雙手，對著自己的臉頰一頓揉。
她晃了晃腦袋，“能！”
林霽雪瞥了她一眼，再看看天上的圓月，若有所思。
小醉鬼在月色下，好像……
比較能喝？
按照這個邏輯，她在冰天雪地裏……
酒量也會比較好？
想法一出，她自己都笑了。
果然是和某人待久了，想法都有點飄。
稍微清醒些的小醉鬼可沒注意到林霽雪的表情。
寬大的袖子一揮，地上出現了一張小墊子以及兩個琉璃杯盞，一壺酒。
“蓁蓁。”
她給兩個杯盞都倒了酒。
“喝酒。”
忘憂酒在琉璃杯盞中輕輕晃動，映照著淺淺月光。
縷縷醇香開始蔓延出來。
林霽雪嗅著鼻尖若有若無的酒香，似乎和平日裏見到的酒沒什麼區別。
可她看著月光映照的那抹容顏，眼神卻開始恍惚。
有記憶起，他就在她身邊了。
青石古巷裏，他鬧，她追。
年幼的她生氣了，他討好的舉起一朵小紅花，送到她麵前。
林霽雪稍微回神時，酒已經在唇邊。
她順勢輕抿一口，那些模糊的畫麵變得更加清晰，像是自己已經回到過去。
似夢，
非夢。
初聞時隻覺清淡，
沉浸其中時恍惚不自知，
回味時方才覺悟，百般味道浮沉。
原來，不知不覺間，
自己已經醉了。
已經被其征服。
林霽雪舌尖抵住上顎，讓人沉醉的醇香肆意綻放。
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覺醒天賦的那一刻，她以為和他隻能是普通朋友了。
誰知曉……
她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先生這杯忘憂酒，當真值得世人念念不忘。”
忘憂酒，到底是忘憂，還是讓人想起念念不忘的一切？
曾有人這樣當麵質問容先生。
當時，一身酒氣，衣著長衫的容先生舉起酒杯，晃了一圈。
他輕笑。
“沉浸於過往喜樂中，”
“不就忘記了憂愁？”
“你說的兩者，有何區別？”
來者沉默。
容先生得意，“你就說，喜不喜歡吧？”
“喜不喜歡？蓁蓁？”
眼神恍惚的少女接過林霽雪手中酒杯，再次倒滿。
“這是我第一次喝忘憂酒呢。”
“見到容先生的時候，我就想嚐嚐他的酒是不是那麼玄乎。”
憶起往事，她嘟起嘴巴。
“容先生老小氣了，半杯都不給我嚐。”
“還說什麼我年紀小，不能喝酒。”
“我……我可是……”
她舉起一隻手指，半晌沒說出話。
林霽雪望了她一眼，垂下眸，紅唇輕動。
“喜歡。”
“嗯？蓁蓁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