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身旁望過來的眸光，她抬起眼眸，便見青衣青年一臉無奈的笑意。
“這樣好吃？”
姚伶抿起唇瓣，這才意識到自己將果子吃了大半，也沒給這去給她買回來的人一點報酬。
她指尖拈起一顆雪球，喂到他唇邊，彎起唇瓣道：“好吃的。你也嚐嚐。”
沈霽就著她的手將雪球咽下去，他還是覺得太甜了。
麵上卻眉目溫和，輕輕附和，“不錯。”
換得他身旁小嬌娘的嫣然一笑。
又過幾日，忠勳侯府舉辦賞花宴，沈霽便帶著姚伶赴宴。
宴上各色嬌娘言笑晏晏，倒是無人來與她搭話。姚伶獨坐在窗前品著茶，台上樂曲聲中隱約夾雜著幾句不懷好意的話語飄過來。
“……沈家門第高華，怎麼能容忍這樣逾越的事情發生……”
“……瞧那狐媚樣子……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沈霽在男客那邊，少女斂著眉眼，隻當做全然沒聽見一般喝茶。
一名婢子端著糕餅過來，在經過她時不知是絆到了何處，一碗粘膩的糕團便傾倒在少女杏色的裙擺上。
“哎呀——”
姚伶站起身，低頭看著裙擺上髒汙的一團，這種糕團是摻了茶花汁子的，汙了羅裙便很難清洗。
那婢子嚇得麵色蒼白，連忙致歉道：“奴婢一時失手，還請夫人勿怪……”
意外已經發生，姚伶知道再如何責怪對方也無濟於事。
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無妨。那婢子便殷勤道：“婢子領您下去換一身幹淨衣衫罷。”
一般這樣的宴會，主家為了應對意外情況，都會預備些幹淨衣物，免得客人們衣物髒汙。
姚伶跟著對方從熱鬧的花廳中出來，繞了幾道彎，才進了一處偏僻的院落中。
婢子輕輕推開屋門，發出陳舊的“吱呀”聲，少女抬起眼眸，微微一滯。
屋內並無什麼幹淨衣物可供更換，廳中坐著一抹身影，見她到來，那人慢悠悠地抬起眼睫，指尖端著的酒盞擱在桌案上。
“姚娘子……”這位年輕的郎君緩聲開口，意味不明，“許久不見，如今應該喚你一聲姚夫人了？”
是她從前有過短短一麵之緣的三皇子。姚伶深吸了一口氣，明白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地將自己帶過來，是不會讓她輕易逃跑的。
她麵容平靜地走進屋內，朝他行了一禮，“三皇子殿下。”
說完，便離他遠遠地站著，不肯靠近分毫。
如此舉動，倒是換得對方輕笑一聲，“夫人不必如此防備於我……我找夫人，是為了一場交易。”
他見姚伶不語，倒也算是坦蕩，緩緩道來。
“你給沈霽做妾室，一輩子也不過隻能掙來一個側夫人的名頭，而跟我……就不一樣了。”
“將來天子老去，我便會是新任君王，你若替我辦事，日後自然榮華富貴。”
姚伶實在沒想到對方會拿這樣的事情找上自己，心內不免覺得有些荒謬。
“三皇子殿下既有如此手眼通天的本事，何不自己尋一位美人替你辦事……還要找上我？”
三皇子的指尖落在桌案上，輕輕地點了點，若有所思。
“我找過，”他幽幽歎息道，“可她死了，她在沈霽身邊不過數月，連他的心都還沒攏過來，便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