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辯論由此終結,朝中隱約有人提出異議,但沈霽大權在握,自然也輪不著別人插嘴。
下了朝,他回到馬車上,準備回府。
這段時日勞累得很,男人抬起指尖,輕揉了揉隱約作痛的額角。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一聲呼喚。
“阿霽哥哥……”
他伸手撩起車簾,便見眉眼嬌柔的女子趕過來,立在車廂旁,欲語還休地望著他。
他以為對方有什麼正事,耐著性子多等了一會兒,卻見對方一張臉羞紅著,一語不發。
“有事?”他語調淡淡地問了一聲。
沈芙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件,遞到他手邊,含羞帶怯道:“這是我特地從東雲寺求來的平安符……保佑阿霽哥哥能平安歸來,如今真的靈驗了。”
豈不是說明,她的真心可感動上天?
男人垂下眼睫,瞥了她手中之物一眼,卻是冷淡無波。
“殿下似乎從未搞清楚過,”他沉聲強調,“你已經是我三堂弟的妻子了。”
被當麵如此不留情麵地揭開,沈芙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
“我隻是想為你做些什麼……”
“不必了。”沈霽說著,便準備喚車夫駕馬離開。
沈芙卻再次喚住了他,似乎意識到對方不耐的情緒,口吻委屈道:“……沈昀並非與我好好做夫妻,前些日子我才得知,他在外頭秦樓楚館有相好的,還養了個嬌滴滴的外室……這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竟是要沈霽主持公道的意思,他卻微微挑眉,不解反問。
“那崇公館的周倌人,難道不是你的相好?”
她夫妻二人彼此無心,三房自從沈芙這個公主身份失去倚仗後,便四處謀求新的靠山,哪會把她放在眼裏。
沈芙的性子偏又是個“我做得,旁人做不得”的,雖說自己也有相好的,知道沈昀在外有情自然惱羞成怒。
隻是如今能替她做主的人都去了,兜兜轉轉的,又求到沈霽頭上來替她主持公道。
沈芙聞言,麵上不由得有些訕訕,說不出話來。
“往後別再找我了。”沈霽無心與她糾纏,丟下一句話,便喚馬車緩緩駛離。
動蕩不安的時局,登基大典從簡舉行,就挑了最近的黃道吉日。
姚伶從臣妻一躍成為一朝國母,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封後大典當日清晨,沉甸甸的纏絲金釵戴到發髻間,她才算是有了實感。
由沈霽牽著指尖,二人並肩而行,沿著長長的台階而上,來到高台之上。
腳下,跪拜著萬千朝臣,俯身高呼。
“陛下萬歲,娘娘萬歲。”
姚伶扭過臉,悄悄與他咬耳朵,輕聲道:“那樂娘就是公主了?”
身著龍袍的男人微微點頭,“自然。”
姚伶咬了咬唇瓣,不由得懊惱起來,“早知如此,我便給她取個大方貴氣些的名字了……”
沈霽彎起唇瓣,一雙桃花眼眸映照出妻子的姣好麵容,他輕聲安慰道:“無妨,回去咱們慢慢翻字典。”
此生時日漫長,他們還有許多時間,可以在一起消磨。
直至白首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