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狐狸曾經為他受過這麼多苦。
可他卻從未向他提起過。
那隻蠢的要死的狐狸，竟然還覺得遇見他，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扶在胸口的手又緊了幾分。
“師父！”阿碧從外麵匆匆跑進來。
兩個小家夥自啻翎受傷回來就一直沒有見過他，兩個小家夥還太弱，怕寒氣會冷到他們。
大概父子之間總是有些心靈感應的，小慕語今天格外的不安分，一遍又一遍的問“漂亮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和啻翎不怎麼親近的慕言開始時還冷淡的安慰他幾句，到後來竟也肉眼可見的不淡定起來。
小慕語沒了人安慰，頓時哭鬧起來。
無奈的他隻能來詢問自家師父該怎麼辦，剛進屋就被眼前的畫麵驚呆了。
啻雲汐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啻翎坐在床上，麵色看上去更差了，唇角掛著一絲血跡。
“怎麼了？”
啻翎拭去了唇角的血跡，壓下了腦中的種種回憶，淡淡的問。
“沒……沒事。”阿碧看到他這樣，頓時隱瞞了兩個小家夥的情況。目光心虛的左晃右晃，最後落在了床邊倒著的啻雲汐身上。
假裝關心的探了探鼻息，嗯，還活著。
活著就好。
雖然他討厭啻雲汐，也不過是因為他在人間時所作所為而已。
他今日才看清天帝的敵意，自然不能讓師父再有把柄落在他人身上。
而後看到了地上滾落的琰石。
“師父你看！”阿碧頓時眼睛一亮，抓起來握在手裏，暖意透過手心漫延開來。“有了這個，對你的傷恢複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隻可惜，琰石隻有鸞之一族才有，所以他才放啻雲汐進來。
“丟出去。”
啻翎看也沒看他手心，半斂的鳳眸輕輕一掃地上的啻雲汐，“連帶他一起。”
阿碧還要再說什麼，看到自家師父緩緩閉上的眼睛隻好作罷。
罷了，再想別的辦法吧。
說是扔出去，但考慮到這人的身份，和九韶宮如今的處境，還是遣人將他安安穩穩送了回去。
送走了啻雲汐，又到了頭痛的時刻。
要怎樣跟師父說兩個小家夥的事情呢？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的阿碧在回到啻翎的寢宮時想好的一切說辭化為泡沫。
剛才還傷重躺在床上的啻翎，此刻已經人去床空。
“師父？”
阿碧驚慌的看著四周，屋內沒有任何打鬥過的跡象，在看到床上金燦燦的留聲石時才鬆了口氣。
這是師父獨有的留信方式。
尋魔。
勿追。
緩歸。
握著石頭，六個字虛弱但清晰無誤的傳入腦中。
他這才想起來，天帝似乎說，要師父將功折罪來著。
可師父那麼重的傷，為什麼急於這一時？
擔憂的回到偏殿，裏麵剛走時還驚天動地的哭鬧聲回來竟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走進去，看到某個小哭包紅紅的眼睛，晶瑩的淚珠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看起來明明是剛停下來不久。
慕語在看到他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身後，眼神隱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