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走就別再回來!”
“等著別人給你養老送終吧!”我大吼一聲,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大包小裹整得跟逃荒似的,守門那老太太見我狼狽成這樣,居然說:“霏霏,又幫你媽媽扔垃圾呢。”我聽了險些氣絕身亡,念在人老而且目不識丁的份兒上,我笑了一下,“大娘,你說我容易嗎?健健康康把自己折騰這麼大,終於有人要了,我媽還反對……”這老太太嚇了一大跳,搖了搖頭掉頭就跑。我心想你跑什麼呀!我要真想追您,您就是修煉成精也跑不過我呀!
“開門!我操!死啦你!”我狂踹門。
門開了,誠然蓬頭垢麵地立在我麵前,“拷!你是女人嗎?新門呀!踹壞了咋整!”瞅他那樣兒,心疼門多一些。
“來,接一下東西!”我把“大包小裹”傳遞給他。
誠然一邊拎東西進屋一邊數落我跟搬家似的。
“你成心的是怎麼著!”我坐在沙發上,狠命地輕鬆一下,“什麼叫跟搬家似的。我這就是搬家!我告訴你小鬼,你是甩不掉了,我跟定你了!”
誠然一副不屑的樣子,“養你還不成問題。要是不聽話,我就休了你!”
“哎呀!你還牛B哄哄的!”我還真輕鬆不起來,“我這一遭和你同居可把我家大拿我媽給得罪了!你小子要是休了我,我就去賣身!咱有資本……”
誠然瘋笑了三分鍾,“資本……哈……”
當天晚上,我那一撮死黨決定吃一頓來慶祝我喬遷之喜。想出這個破財消災的主意的就是何穎。誠然就開著他那輛嶄新的大眾菠羅帶我去赴宴。我隻想秘密地進行我的同居生涯,可是死三八何穎竟然給我公告天下了。
“任姐,來啦,”看門的任藝仗著和我同姓,非跟我攀親戚。任姐任姐叫得跟真出其事似的。
“小藝,看見何穎他們了嗎?”我也不能太冷淡。不是講究和氣生財嘛。尤其幹我這一行的,特招人厭。忘了說,我叫任霏霏,沒準和任我行、任盈盈沾親帶故有那麼一點兒關係。活了二十來年,就混了個記者當當。這“防火防盜防娛記”可是歌頌我們這一行的。幹記者的都是沒臉沒皮的,或者是一錐子紮不出一個血腥來。
“嗯,都在樓上老地方,”任藝給我倆帶路。看見誠然,還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姐夫”。我偷瞄誠然一眼,這個孫子一點兒自豪感都沒有,丟盡了我的臉!
冰城這點汙穢在這家“騰飛舞廳”展現得淋漓盡致、應有盡有。如果不是何穎這種爛掉了沒人要的老處女訂了在這兒,我早就換星級賓館了。
“我以為你倆歇菜了呢,”何穎今天格外放蕩,穿一乳白色小吊帶襯衣,迷你裙。
“我操!”我瞅何穎都能燃起什麼不良欲望,“姐姐今兒挺女人呀!怎麼著,勾搭我們家誠然呀!”
何穎立即衝誠然大拋媚眼,“今兒怎麼板挺的跟人似的。”
多新鮮呀!我剛才廢了多大勁兒才把他按進浴缸,還喝令他穿上我新給他買的西服。我可不能讓他蓬頭垢麵地來,關鍵是我丟不起那人。他今要不像人,我就找個麵條上吊!
我這一推門——我拷,真是豁然開朗。範特西好像已經喝高了,滿口胡謅,看見我和誠然又來勁兒了,“誠然!你那輛大奔呢?”
大家都明白他真喝高了。誠然咋把我勾上的,就是因為他說要買車以充實我們的愛情。那當然不能是夏利了,誠然說那就大奔了,別的也不符合我們身份。說是遲那時快,誠然第二天就把車給訂了。誰知道俺愣是看上一大眾菠蘿,我料想換來的是誠然一頓暴打,結果他一口答應了。我受寵若驚,就這樣被他從地上騙到了床上。這件事我的死黨都知道,所以範特西準高了。範特西其實叫範希,因為Jay的走紅範希主動改名範特西。他是一搞攝影的,老婆蘇亢又是一鼓動服裝的。真他媽的叫天作之合,人倆開起婚紗攝影了。
“醉了閉嘴!”宸爔訓範特西。
我掃視一圈,就這幾個鳥人,“蘇亢和武瑞呢?”
何穎打發了小藝,一邊拉我倆進去坐下,一邊說:“武瑞現下也改行了。整那些黃色的東西也發達不了,人家現在做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