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疏漏、經過千錘百煉的戰鬥姿態,那是讓人聽了就會心驚膽寒的拔刀聲。
他將刀一斜,下一秒便揮刀而至。
“北鬥!”
一聲厲喝,將他的刀停住。
刀雖已停住,但他的姿勢依舊停在揮刀的那一刻。名叫北鬥的刀客冷冷地向後看去。
那是另一個黑衣男子,和北鬥的穿著並無二致。他馬尾稍長,垂至肩間,眼型圓潤,氣質要溫和許多。
“你太心急。我看她未必不想說。”
他走上前來拍了拍刀客的肩膀,似乎是寬慰。
“百裏,我們沒時間浪費了,殿下隨時可能有危險。”被稱為北鬥的刀客嗤了一聲,“要是殿下因為這片刻耽擱出了事,你能擔著麼?”
被稱為百裏的暗衛不置可否地一笑。
北鬥斜了他一眼,雖然眼中銳意不減,但收起了姿勢,將刀收歸入鞘。
段寧寧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掃了一眼這個把她從刀下救出來的黑衣男子。
百裏緩步走近,伸手在北鬥的腰間一抹,一枚玉佩就藏在他掌心。他蹲下,將目光和段寧寧齊平,平舉手掌,將白虎玉佩在段寧寧麵前呈現。
他柔聲問:“玉的主人,在哪裏?”
段寧寧一愣,這不就是段雪交給自己的那個玉佩嗎?怎麼會在這裏?是他們買下的嗎?
難道……難道他們就是段雪偷了東西的主人家?!就是追殺他,一定要搜出他來的那群人嗎?
不行,不能讓他們見到段雪!
段寧寧咬著嘴唇,顫抖著搖了搖頭。
聽她這麼說,北鬥額上青筋直跳,他捏緊刀鞘的手又狠了幾分。
“這樣啊。”百裏似乎並不意外,他隻是稍稍一笑,將玉佩收入自己懷中,站了起來。
“既然不是她,那麼我們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了。”他朝北鬥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北鬥眼神一挑,他和百裏共事數年之久,能看懂百裏此刻眼中的深意。
段寧寧膽戰心驚地注視著百裏果斷地轉身離開,北鬥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也跟著消失在路上。
她心有餘悸,眼前都是北鬥那把彎刀的寒光和聲響。
那把刀……似乎在出鞘時隨著北鬥的手腕如同鬥笠般抖了幾下,她能想象出北鬥就是如此抖落刀背上沾染的雨水血水。同時迸發出的令人膽寒的刀鳴聲,讓聽過的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她咽了口唾沫,把心亂如麻都壓在心底。
那兩個人……雖然看起來已經走掉了,但是真的說不定會跟著她一路找到段雪,那就危險了!
她敏銳地支起耳朵,往林子深處跑去。
她掠過樹林時,卻沒有注意到樹幹背後的枝丫上,被層層樹葉掩映住的人影。
“她認得這塊玉。”
百裏笑著往後一靠,散漫地雙手抱胸,他凝視著女孩越跑越遠直到消失在小路盡頭,唇角笑容不減,眸中卻閃過冷如冰霜的熠熠,“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