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都明白了。”
聽罷一係列解釋,範遠嘖歎起來,心中百感交集、萬千思緒糅雜,“石執事,你說得對,倘今日在城中你便將這些一並告知的話,我們…定會呆住在原地,根本忘了該去找公主,或是找到後又該說些什麼了。”
“是。”
榑景明也應道,“總之,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了。”
“哈!二位不必客氣。”
石執事大笑道,“範遠,畢竟你父母都是鉉影閣創派骨幹、四大執事之一,我們不會把你當外人的。”
“明白。”
範遠點頭應罷、遂轉頭看向榑景明道,“師兄,你平常專使長弓,這劍你用得不多,不如給我吧。”
“噢,我剛才便是這樣想了。”
榑景明應著便把劍遞去、交到了師弟手中。
範遠接過這柄外表看來有些貴重的寶劍、握在手中上下打量了起來,在旁的兩人此時也注視向他去。
很快,以他這位道門劍宗大弟子的眼光,便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嗯,鐵是好鐵,材料與胚子都不錯。”
範遠隻以肉眼觀察、便得出了詳盡而細致的結論,“隻是…似乎打造上出了些偏差,比例不太準確,劍格與劍柄上的綴飾也有些多餘了。比我倆的劍貴重,但…要是拿到天門山上,與我們藏劍相比,便是相去甚遠了。這劍也不太適合郤公子那樣身材的人使,還得個子更高、手臂更長些才行。”
“那適合你用麼?”
石執事似作玩笑般的試問道。
“嗬,當然不行了。”
範遠輕笑一道、便是果斷否決,“更適合做禮器,擺來做好看用便足矣,不怎實用。”
“哈哈…那給我吧!我就留來給這家夥當陪葬品了。”
“這…行吧。”
聽得對方又一度大笑後,範遠訝異片刻,隨即也大手抬出、便將郤公子劍遞了出去。
石執事隨即走上來,從範遠手中取過劍後,又轉身返回了原處。
“好了,二位。再沒什麼要問的話,就該是時候告別,不耽擱二位時間了。二位…也各自做好安排吧。”
“好,再會。”
“再會。”
三人互相抱拳道別過罷,遂見石執事走出過前來,俯身下去、掐住郤達後頸,便再如幾個時辰前般、將他整個人輕鬆提拎了起來。
隨後看向兩個小道士,最後微笑過一道罷,便一躍而起——
嘩嘩聲中,直接竄入了茂密樹冠中…
……
盡管在林中一下知曉了許多震驚無比的真相、且也各自堅定了分道後的去向,然實際上,師兄弟二人還是並沒有緩過神來。
一邊沿著林中官道繼續前行、一邊沉浸在躊躇沉思中,一直來到林外驛站,二人才暫且停駐,先行休憩。
在驛站的小店裏,二人最後共聚了一頓。
接下來,師兄榑景明要去啟都邯鄭,是往東行;師弟範遠要去江都郢鄲,是往南走,出了驛站後就可以從岔路口直接分道了。
出師下山後,一道同行三個多月,一同曆經了多少危險患難…
而回想在山上的十八年,作為掌門一心道人僅有的兩個弟子,二人更是出入各處、從來形影不離…
到了這時,終於是要暫且分別,各往異國而去了。
雖確如師兄所說,是隻有師兄弟之名,卻勝似親兄弟之實…可畢竟這回,是要去找尋各自真正的血親了。
此時,二人都是完全可以理解對方心情的。
“…雲風。”
“嗯?”
驛站小店內,二人盤膝對坐在同一條桌兩端,飲茶對談,“還記得…我們第二次到風荷鹿莊時那夜,你在那小院裏…向師兄問的話麼?”
範遠答道:“記得。”
“想起今日…你在府裏,聽她二位說話…”
榑景明邊繼續說著,邊環顧四周、明確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不能泄露公主消息,便控製了說辭,“你滿眼還是對衛兄的向往,師兄便知,今後…你定是還要繼續貫徹你的‘俠義’了。”
“那還用說麼?”
範遠笑應道,“即便沒有…‘石大哥’出現來幫我們,告訴我那些事,該做的事,我也定會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