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室內,香煙繚繞,燈火閃爍,滿屋飄香。一個七十上下的老者,正閉目端坐在一座五足丹爐不遠,雙手掐著結印,不停的變換手勢,對著八卦太極圖上的丹爐運功。時而他又睜開眼睛,抄起拂塵舞動幾下,然後把拂塵放下,又對著身前的素琴,撥動一段琴曲。
老者對麵是一個天地人三層台階土台,中間的地麵刻畫著八卦圖,中心處是一座巨大的丹爐,爐頂側麵刻著水火既濟的卦象,四周又刻著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的符號,風入巽門,火出離門,周身密紋符咒鐫刻。銅爐的北麵懸掛一麵古鏡,對麵還有一把古劍,顯得神秘莫測。
再看老者,身材高挑,體形纖細,皮膚白皙,舒眉朗目,因為歲數大了,略顯頭發稀少,額頭寬大,不過麵容略帶淡淡的微笑,顯得從容自信,洞悉一切,不怒而威,令人欽敬。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老真人陶弘景。
老者的身後還有一位女道姑,歲數不算小,但是眉清目秀,皮膚細嫩,看不出具體年紀。他們旁邊另有不少童子、仆役,有條不紊的扇風、加火、侍立、彈琴。
正這時,許靈真和楊超遠領著王遠知和陶征在門口一閃,倆個孩子剛要說話,見此情景生生的憋悶回去,那位女道姑看見他們,輕輕從法台上站起身形,然後緩步繞過老真人,出門來到他倆的跟前。陶征稽手道:“錢師叔,我爺爺還在忙的不可開交嗎?”
錢師叔名字叫錢妙真,主籍江蘇晉陵,從小就喜歡道法,稍大便要出家,而族人卻強迫她嫁人,結果她死活不從,家人無奈最後隻好依從與她,後來陶弘景隱居茅山,十六歲的錢妙真仰慕陶弘景,依然出家來到茅山修煉。錢妙珍天資聰慧,是修道的天才,她來到茅山之學習三年剛滿,便在鬱岡峰乾元館西側不遠的山岩下燕口洞開始獨自修煉。
錢妙珍平時也喜歡倆人,見他們一付焦急的樣子,問道:“你們來多久了?有要事麼?”
陶征道:“我們白天就來了,可是爺爺一直沒騰出空,所以我們便沒打擾。”
王遠知道:“師叔,我們原本要找陶爺爺商量關於北朝學生挑戰的事情,見爺爺繁忙,還沒來得及稟告和問詢,不過這會兒,孟師叔祖那邊派來宋文明要接我們過去,說是要在他們那邊訓練準備,所以我們才過來,想和陶爺爺說一聲,然後就回去了。”
錢妙珍回頭看看陶弘景,輕聲說道:“此刻的確到了非常時期,這些小事不便分神師尊,這樣吧,你們隨宋文明去崇虛館好好練習,回頭我和師尊回稟一聲。”
陶征和王遠知聽罷,知道隻能如此,便對著陶弘景的後背深施一禮,準備退出。這時隻見陶弘景雖然沒回頭,卻沉聲說道:“遠知、陶征,你們回去聽從大道正的安排,切記那幾個北朝的孩子,並不是今年劍士比武的佼佼者,所以你們贏了也不算榮耀,但是卻不可對敵輕慢,是比賽總會有意外,你們一定要認真對待,而且要尊重對手,去吧。”說完,依舊是頭也不回,隻是拂塵一甩,繼續運功盯著丹鼎。
兩個孩子聽罷,答聲:“孫兒領命、遠知遵命。”然後退出丹房,來到鬱岡齋。
王法明、陶翊、桓闓等人見到幾人回來,紛紛詢問如何。許靈真、楊超遠便把陶弘景的意思和大家說了說,眾人見師尊對比武的事情並不上心,也就放下。
桓闓說道:“今年夏天我又去了一趟北朝,先在嵩山見了見幾位昆侖俠,同時抽空也到賽場看看北朝武士的競賽。本屆劍士比武的幾位金劍選手大多師出名門,第一名是樓觀山的嚴達,實力與遠知不相上下。第二名是嵩山少林寺的曇洵,與嚴達在伯仲之間。第三名是佛門淨土宗慧海,功夫也和嚴達相仿,第四名道家北嶽派的吳遵世,境界似乎更強些,隻是因為刻意壓製,沒有發揮好。五到八名,實力略比他們差些,不過意想不到的是,其中會有一個太學生孫雲。這個少年以及他的幾個師弟,師門是墨門的遊俠後裔,不過與許多江湖門派有瓜葛,比如華山派的西嶽大俠燕羽,中嶽大俠趙靜通等,因此學過華山派的白雲劍法、嵩嶽派無極劍法,太學的老師還教過他們太極劍法。若從孫雲一路過關暫將進入前八,倒是說不出什麼,不過他遇到曇洵之後,卻顯得差距很大。同時敗給他的駱子淵又曾經是呼聲第一的熱門,因此有傳言駱子淵是孫雲的師兄,故意讓孫雲晉級金劍,因此八強之中,都說他的實力最弱,相反都認為他的師弟李辰要比他劍法更好,因此遇到李辰的時候,你們倆更要重視一些。當然孫雲能進金劍,不管是否作弊,都不是偶然的,你們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