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2 / 3)

她聽杜副市長又給鋼鐵工程裝備聯合集團公司的老總打電話說:“是十點吧?九點,怎麼是九點?現在是……”何楠說,八點十分。杜書成就說,“現在是八點十分,我九點前到!”

“好,晚一會兒也等,你不來不開始。”對方也掛了電話。

自此,一直到鋼鐵工程裝備聯合集團公司吊裝機廠,杜書成都一言未發。

當然,他的內心活動一刻也沒停止。

他仍然談笑風生地參加了發車儀車。儀式時間很短,前後不到半個小時,集團公司老總講了幾句出口三十台吊裝機的過程和意義,接著由杜書成宣讀市委、市政府的賀詞(他沒來之前,是準備讓市委孫副書記讀的),嚴代市長講話,駱書記講話。然後幾位領導剪彩發車。到此結束。

中午自然是鋼鐵工程裝備聯合集團公司招待市裏的領導和前來祝賀的有關單位負責同誌。杜書成多喝了兩杯,加上下午又有點兒公幹,就沒下縣。

晚上他在家裏看電視。電視裏播的是本市新聞,第一個節目就是吊裝機出口發車儀式的消息。他看見坐在他一邊的嚴平臉上不太自在,不尷不尬的,好像困盹得很,沮喪得很,局天促地,但也有一種無名的自信在上邊。播音員的聲音:今天上午九點,我市鋼鐵工程裝備聯合集團公司吊裝機廠舉行發車儀式,一次出口大型吊裝機三十台,這在我市尚屬首次,據悉在國內同行業中也是不多見的。發車儀式在吊裝機廠門前的國賓大道廣場舉行。出席儀式的有中共臨黃市委書記駱放舟,副書記、臨黃市政府代市長嚴平,副書記、臨黃市常務副市長杜書成……

杜書成自慰地點點頭。儀式雖然很匆忙,很短促,但它的影響麵和宣傳力度是非常之大的,這可是一種無形的“生產力”。他覺得這類活動如果他有一次不參加,就少了一次展示自己的機會。在這種時刻的這種展示,決不是可有可無的,而是必要的。嚴平為什麼不讓通知他回來?嚴平是搞宣傳出身,嚴平比他更注重這種展示。如果一個領導者在電視裏較長時間不露麵,下邊就會議論紛紛,猜測不斷。一般地說,所有議論和猜測都是極不利那個久未露麵的領導的。嚴平不讓通知他來參加,大概就是基於這種考慮吧?可是我卻來了,這是你意料不到的!他有點兒得意了,失態地咧嘴而笑。

但是,很快他的心頭便掠過一片烏雲,臉上驟然變得像霜打的壞茄子一樣。他看了一眼那邊台燈底下正在備課的戚素梅,她永遠都是這樣子,埋頭書案,不哼不哈,她的心裏全是那些伊裏哇啦的孩子。那兩次出現的人影究竟怎麼一回事?如果是跟蹤我的,那問題就大了,我還真不能不認真對待。怎麼辦?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怎麼才能搞個水落石出?叫誰去搞個水落石出?我親自?不行。那麼誰行呢?隻有身邊的人。他們幾個?也不行。他們不是這方麵的手,再說那樣太猖揚。周明?不好,他插手會問題複雜化。還有誰呢?誰行?做這個工作,一要是貼身人,二要膽大心細,三最好會點兒拳腳,因為有危險,弄不好要格鬥,還得掌握度,不能太傷了對方,防止出大問題,壞了大事。叫誰去做好呢?

他從沙發裏站起來,從壁櫥裏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放鼻子底下聞,在客廳裏來回踱起了步子。踱了一會兒,聞了一會兒,他猛可站定,心裏有一個想法隨即形成:司機老趙!老趙行,老趙是最合適的人選!這樣,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辦好。

他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喂,老趙,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要馬上做,你開車來一下。對,我在我樓下等你。”他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戚素梅頭也沒有抬,沒有聽見他打電話似的,仍然埋頭備她的課。

他碾碎了手裏的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拍打了兩下手,把手裏殘存的煙絲拍打掉,又用手帕擦擦幹淨,就拉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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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成剛上樓時間不長,林雪給他削的一個蘋果還沒有吃完,司機老趙就打過電話來,說那個“鬼影子”已經捉著了,就在下邊。他扔下啃了大半個的蘋果,便騰騰騰下了樓。

他們把那個人帶到一個秘密的地方。杜書成看那個人並不魁梧,倒是文弱弱的。

杜書成問:“我和你並不認識,你為什麼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