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小飛!快醒醒。”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喊著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睜開眼,發現爸爸媽媽在床邊看著我。
我費力的想要坐起來,卻十分虛弱,感覺到全身上下,鑽心的疼痛。
“小飛,你怎麼了,做噩夢了麼?”我爸關心的問我。
我點點頭,費勁的坐好,剛想開口說話,一口血卻噴了出來。
我媽嚇得尖叫,我爸見狀,抱起我就跑出了客廳。
“小四兒快拿錢,我去叫車,趕緊送醫院。”
到了醫院,掛號拍照,一係列手續辦好,我又被推進了病房。
大夫給我檢查的時候,手觸碰到我夢裏被戳穿的部位,我還是疼的直冒冷汗。
“奇了怪了。”大夫推了推眼鏡。
“這個…按片子上來看,這孩子左肩,右肩,胸前都有大片的淤血。但是,但是你們看—”大夫撩開我的上衣。
“這孩子一點兒外傷都沒有啊!”
我很想告訴他,片子上我有淤血的部位,確實很疼,但我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我雖然小,但還不至於小到童言無忌。我該怎麼說呢?
對大夫說,這是夢裏見鬼了,那可惡的小鬼給我揍得?
還是對他說,您要是想知道原因,咱現在燒點紙,請那小鬼出來當麵和您聊聊?
我估計說完這話,大夫應該會把我轉到精神科去。
大夫出去之後,父母坐在病床旁邊陪我。
“媽,我夢到我弟弟了。”
我爸媽對視一眼,就聽得我爸說道,“別胡說。”
“真的,我身上的傷,是被他打的。”
“你發燒了吧。”我爸探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他自己的。
“沒有,爸,千真萬確。”我把夢裏的事情重複了一遍給我父母。
我爸抽著煙不說話,我媽在一旁也若有所思。
“老沈。”
“嗯?”
“你記不記得幾年前我跟你說,來咱家那個道士說過小飛十二歲有一劫?”
“你不說是裝神弄鬼麼。”
“不,我後麵想想,那老道士說的可能是真的,他說準了咱家很多事情。我覺得他是有真本事的!”
“那我們也沒地兒找他去呀。”
“不用找,爸。”我插嘴道,“那老頭說我和他有緣,我今年生日的時候,他會來的。”
“噢。那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
我生日是七月十五,傳說這一天,鬼門大開,百鬼夜行。
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為死去的親人祭祀燒紙。孩子們在這一天,也是禁止出門玩耍的。
所以我每年的生日,都沒有小夥伴給我慶祝。
這也是為什麼,我喜歡過生日,而又討厭過生日的原因。喜歡是因為我會收到禮物;討厭的是每年的生日都是孤孤單單,沒有小夥伴一起,隻能和父母一起過。
換句話說,我討厭的是鬼節。
但後天就到鬼節了,我想,今年的生日,我恐怕要在醫院裏度過了。
當天夜裏,我睡得很好,再沒有做噩夢。
第二天起來,我狀態不錯,但還是覺得虛弱,沒什麼精神。身上雖然也還疼,但不至於像昨晚一樣難以忍受了。於是我吵著鬧著要回家,說這醫院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