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忙不迭答應著就回了屋。

不多時,讓徐媽媽從一口舊箱子底下翻出來一紙契約。

拿出來看了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又拿去給謝安看,謝安的臉色同樣難看起來。

“沒想到果真如此。”

原來派過去的人,到了那小山村一問方知。

他們和永承侯府簽了供貨契約不假,可那契約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呢,是有時間限製的。

期限是五十年,到了期限,若是侯府沒有主動續約,契約便等同廢除了。

一個多月前契約已到期,卻不見侯府的人前去續約。

而另外卻有人尋上門,願以高出侯府三成的價格與他們簽訂供貨契約。

村長便高興的同意了。

這許多年來,他們供給侯府的貨品價格被壓得極低,遠低於市麵上的供貨價。

中間也曾有商家,願出高價買他們的貨品。

可他們始終依照契約上的條款,隻供給給永承侯府的雲德綢布莊。

隻有拿侯府的牌子,才能提到貨。

可契約一旦到期,那境況就不同了。

他們可以重新選擇給誰供貨,這是他們的自由。

村長雖不願透露到底給哪個商家供了貨,可卻不難猜出,定是隆昌無疑。

“可恨,偏偏這一兩個月來,雲德的貨品賣不出,便沒有派人再去江浙提貨。若非如此,也不會錯過續約時間了。”

朱氏喃喃自語。

五十年的契約,誰會記得清楚?

也隻有那幫刁民在算計著時間,好脫離他們侯府。

可此時,除了後悔的隻拍大腿,也別無他法。

當初就算不能提貨,也真該派人過去一趟。

也不至於偏巧被別人鑽了空子。

謝安卻不這麼認為。

“你以為這空子,那麼容易鑽嗎?”

謝安看朱氏一眼,眼神裏有一絲嫌棄。

“按照隆昌的開業時間算,幾乎是和我們的契約一到期,他們就搶先和村長簽了新的契約,這時間他們怎麼算的這麼準?”

朱氏聞言有些茫然:“侯爺的意思是?”

“若是不知道我們的契約內容,是不可能鑽這個空子的!”謝安看著朱氏的眼神更加嫌棄。

“會不會是那些刁民透露出去的?”朱氏猜測著。

謝安搖頭:“不大可能。一則契約中寫明到期前不得透露任何契約內容給外人,這麼多年來,他們都遵守約定。”

“二則,那村子十分偏僻,消息封閉,離京城又路途遙遠。即便他們真要透漏,能搶得先機的也不會是千裏之外的隆昌。”

朱氏瞪大了雙眼:“那,那隆昌是怎麼知道的?”

謝安輕哼一聲:“隻怕消息是從我們這裏走漏的。”

“難道是鋪子裏的掌櫃和夥計?”朱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些人。

謝安又看她一眼,扁了扁嘴:“也不大可能,連你我都不記得這個期限,何況他們連契約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們可是咱們派去的,那些村民若真要透露消息,也不會透露給他們。”

這話有理。

朱氏再度茫然,順嘴道:

“那,總不會是從我們這裏走漏出去的消息吧?”

謝安眼睛一眯。

“契約一直都保管在你那裏,都有什麼人看過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