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繼帶著個瘦小的婦人走近,那婦人低垂著頭,一副頹喪的模樣,直到言淡開口才抬頭望了一眼。
“這是?”
“她是人證。”
袁承繼說話間,慢慢從懷裏掏出個帕子。
那帕子是綢緞質地,表麵光潔絲滑,邊緣還繡著金線,上邊的繡樣也是精細,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個是物證。”
物證?
她回憶此案中的主犯和幫凶,都不像是能用得起這帕子的人。
言淡剛要伸手去接,又見他將疊好的帕子散開。
幾人伸頭望去,發現裏邊還包了個帕子。
這帕子便樸素得多,隻是一塊棉布裁剪縫邊而成,沒有任何繡樣裝飾。
終於合理了。
言淡咳嗽兩聲,仔細接過帕子,見著上篇沾染了些許淡黃色液體,又放在鼻尖聞了聞,“是軟筋水的味道。”
軟筋水,一種迷藥。
雖不昂貴,但因受到了官府管製,普通百姓在市麵上買不到,知道這東西存在的便不是什麼正經人,要通過黑街之類的渠道才能購得。
言淡頓了頓,又瞧了眼那帕子上汙漬的麵積,隻沾染了帕子中心的些許位置。
“不過,這點軟筋水怕是不足以將人迷暈。”
軟筋水的氣味的確能致人昏迷,不過需大量使用,保證足夠的水完全將布巾打濕,再覆蓋於人的麵部,才能顯現出效果。
就這麼一點,怕是沒太大用處。
袁承繼露出些許諷刺,“布置這物件的人應該是個外行。”
“布置?”
袁承繼緩緩講述今日的經曆,“來到茶館後,那掌櫃對葛玉印象深刻,他說葛玉故意找茬,吵了好久才離開。問到與葛玉一起的另一個姑娘時,那掌櫃稱那人先走了,離開是朝東邊方向,我順著這個路線追尋過去,路上有個乞丐告知我那姑娘進了這個巷子。”
他指了指旁邊的婦人,“誰知我還沒到那巷子,便看到此人拿著帕子給孩子擦汗,那孩子大哭著。我最開始以為她是拐子,走近一看,才發現帕子上的汙漬不對勁,細問之下才知曉,這帕子是這婦人貪便宜在巷子撿的,是有一男子故意將帕子丟在了巷子最裏邊的角落。”
聽到此處,言淡目光微凜。
路上乞丐指路,看來是故意將袁承繼往那邊引。
說不準乞丐的身份也是假的。
她連忙追問,“那乞丐呢?”
“讓人去找了。”
言淡點點頭,“這軟筋水多用於綁架拐賣,看來有人想將此案往拐子身上引導。”弄清了葛玉幾人的目的,她看向婦人,“丟帕子的人長什麼樣?”
“丟帕子的是個男子,看著有些胖,身材可厚實了,相貌挺憨厚的,眼睛不大不小……”
言淡對比了圖片中出現過了程河,又想著腳印步伐中推測出三人中有一個胖子,猜出此人應是程秋。
她打斷了婦人的描述,“說說那人丟帕子的過程,你又是怎麼看到的。”
婦人笑容帶了些許諂媚,“小的瞧著這人站在那巷子口左看右看,好久都不進去。那巷子後邊堵死了,平日沒人往那塊走。小的有些好奇,便躲在角落偷偷看他想做什麼,看著他進去後,在巷道的角落扔了個什麼。等他跑遠,小的才敢走近,發現隻是個帕子,又見著這料子還有幾成新,就……”
袁承繼將婦人安排在分部捕快談話的廳堂內,急匆匆找了個畫師,照著那婦人描述,想要畫出胖子的畫像。
言淡沒有與他一起,而是帶著人來到了縣南。
她很快打聽到了程河程秋的住處,快速朝那邊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