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北洋係的幕僚 (1)(1 / 2)

李敖的《蔣介石評傳》說蔣介石性好黷武,“自應麵對現實,認可中央與地方均權分治,在聯省自治的基礎上,更上層樓,以便避免戰禍”。

這話是對曆史情狀視而不見,蓋當時蔣介石隻是一後起之秀,曆史的機緣將他推上前台。他不去打,別人也會打,而且是不知伊於胡底的混打。那是一個全盤開打的時代,蔣先生即使去出家,恐怕天下依然混亂,依然打得很凶。

吳稚暉的舉動總是突梯滑稽,其間寓意也深,用心也苦。他或許以東方朔、淳於髡自命。他一生不修邊幅,不拘小節。他看得起誰或對誰給予莫大的希望,他就會說:你如能挺身以當大任,我第一個就願意向你磕頭。他曾自稱:一生隻認得真理的是非,而不肯隨便調和。他和汪精衛淵源頗深,當年在法國流寓,朝夕過從。但當汪氏叛國,他立即以文字公開對罵,稱汪精衛為“汪精怪”、陳璧君為“陳屁裙”、褚民誼為“鼠狒黑”。

倒是汪兆銘對吳稚暉的評價一語中的,說老頭子是為國家,其心可鑒。

抗戰軍興,國府退到重慶,汪氏舉宴。到者多中樞要人。談到情勢的危機,各有各的出發點,各有各的衝動。“突然,座中被人視為政壇上泰山北鬥的黨國元老吳稚暉,趨向汪氏的座前跪下了,無限悲戚,無限激動地對汪氏說:‘救救中國吧!懸崖勒馬,能救中國的也隻有你了。怎樣去結束這不利的戰事,你有你對黨國的責任,不應為了一己求自全自保之私,再這樣袖手旁觀下去!’汪氏為吳氏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錯愕不知所措,於是也隻好離座對跪,彼此握手欷歔。闔座看到這情形,沒有一個不為這悲涼的場麵所感動,有人甚至於隨著泣下沾襟。當時唯一看到這戲劇化的場麵而感到高興的,是汪氏尚在稚齡的幼女公子季筠,她不曾看到過她父親下跪,她還真以為是席中酒後的餘興呢!事後汪夫人陳璧君還責備汪氏說:‘滿堂賓客,相對長跪,像是在做戲,還成個什麼體統!’汪氏長歎了一聲說:‘這老頭子倒是為國家,他既然那樣地做,難道教我仍獨自高坐堂皇,生受他的一拜嗎?’”(金雄白《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第五冊)。

陳友仁:怨天尤人鬱鬱而終

近代中國出現的派係,都存在著嚴重的個人與個人之間相互依賴的關係。

中山先生逝世後,國民黨派係之爭表麵化,因權力繼替問題,政治勢力黨爭至於決裂。陳友仁不特在派係中裂變,而且他的私人友朋之間也發生裂變,那種選擇性精神失明,從此困擾他而不稍離。其個人政治生命的枯萎,和他個人的性格,和他的自我揠苗助長、自我的想當然,不能不說關係至巨。

1875年,廣東順德籍的陳友仁生於西印度群島,他先在北洋政府做了一段時間的事情,1913年任交通部法律顧問、英文《京報》總編輯。他接近孫中山,比戴季陶更晚,遲至1916年才認識,1918年始南下追隨。次年在上海創辦《上海時報》,常以英文撰述辛辣之時評,此時孫先生正在上海撰寫《建國方略》。他曾代表以孫中山為首的南方中國政府參加了巴黎和會,以後即任孫先生的外交顧問。孫中山的《致蘇聯遺書》也由他來代為起草。他的英文水平極佳,在孫中山先生晚年,他任其外事顧問、英文秘書,這是1922年的事。

中山先生去世後,此公雖然活躍,但似乎很難找準自己的定位。在寧漢分裂期間,他異常活躍,他在這期間的《申報》上幾乎每天和讀者打照麵,是故坊間亦稱武漢國民政府為“陳友仁時代”。1933年,他參與閩變,任福建人民政府外交部長,後流亡巴黎。1938年回香港參加抗日活動,香港淪陷時被日軍拘禁押解到上海,多次拒絕參加汪偽政府。20世紀40年代初在上海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