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文字文案無出其右(1 / 3)

布雷先生做蔣介石身邊幕僚,貢獻極大,時間極長,而且用誌不分,品格意誌最為專一。同樣重要的幕僚還有陶希聖,但陶氏中途變節,複又反水,顛來倒去,真不好說。蔣緯國在他的口述自傳中說:“最早替父親擬稿的有陳布雷、陶希聖兩位先生,陶先生最傑出的兩本書是《中國之命運》《蘇俄在中國》,可惜《中國之命運》的原稿被燒掉了。秦孝儀、陶聖芬、楚崧秋、蕭誌成也曾先後執筆;有些人則是從記錄開始做起,後來都是做事務性的工作,如孫玉宣、周宏濤。”

1926年春天,邵力子向陳布雷轉述蔣介石的慕重關心。

其時布雷任職於《商報》。

該年年底,他和潘公展赴南昌,除夕晚上拜謁張靜江先生,翌日見到蔣介石。他來的時候,拎著一個小包,帶著他自用的文房四寶就來了。

1927年2月,蔣介石發表《告黃埔同學書》,就是蔣氏口授,布雷根據其意思而起草的。這可以說是他正式的首次幕僚作業。本來蔣氏要他擔任《中央日報》總主筆,因彭學沛在任上,他辭謝了。1928年,北平克複,乃隨蔣介石赴北平,途中起草總司令呈文,接著又起草《祭告總理文》。這期間他兼任《時事新報》主筆、浙江教育廳廳長等職。

1934年在委員長南昌行營,蔣介石告訴他,幕僚方麵,政務有楊永泰,軍事有熊式輝,文字方麵,極需像他這樣的人在左右。其後不久他就正式往南昌,擔任行營設計委員會主任。熊、楊為常委,開始網羅青年留學生來此做研究、調查、設計等工作。

委員有二十多人,但陳布雷說,“真有學問見解又能明識分際者,寥寥四五人而已”。

1935年年初撰寫《敵乎友乎?》,痛斥日本野心軍閥之無知,發表後多方轉載,引起轟動。接著趕到南昌過舊曆年。行營設計委員會撤銷。改組設立於1933年的侍從室,設立一處、二處,分工是一組總務、二組參謀、三組警衛,屬第一處,主任晏道剛;四組秘書、五組研究,屬第二處,主任陳布雷。此後,他的行蹤,大處而言,就是武漢、重慶、南京,一直到自裁身亡。

他平時主佐文字文案,偏重思想、文化等,而非軍事——蕭讚育《在侍從室共事的一些印象》談到,陳布雷先生作為幕僚的作業性質,重心是文字工作而非其他。那是蕭讚育和布雷先生首次見麵於牯嶺,聊天閑話,首先他略述身世、身體及其興趣,並說:此次委員長要我跟隨在他左右,是要我幫忙他文字方麵的工作,而不是要我幫他處理政務或預備要我做其他的事情。

他隨蔣介石出行,每到一處,一有空閑,就是買書,像《陳後山詩注》就是在南昌買得,所購圖書多為四部要籍以及英美近代史等文史類圖書。

1935年是他幕僚作業極為繁劇的一年。大致行程是,漢口、重慶、貴陽、昆明、個舊、開遠、重慶、成都、峨眉山、上海、浙江慈溪……

4月份他從漢口飛往重慶,住在上清寺農村。這期間他和四川軍政文化界接觸很多。他對四川人的感覺,“覺川人之穎慧活潑實勝於他省,而沉著質樸之士殊不多覯。模仿性甚強,亦頗思向上,然多疑善變,凡事不能從根本上致力。文勝於質,誌大而氣狹”。

這種看法和意見,他也作為心得貢獻於蔣介石之前。因而蔣介石初到四川,即以質樸誠信來勖勉川人,目的是勸勉川人服從軍政係統。

有趣的是差不多在相同時間,鬱達夫發表文章,對浙江人脾性力斥不留情麵。“浙江自古是文化燦爛之邦,不過近幾十年來,弄得委靡不振,鬼怪橫行。市民隻知道喝喝茶、買買菜,無反抗心,無男子氣。一個軍閥來,就開一次歡迎會,一件事情已過去了,也打一個電報湊湊趣,閑下來就問問流年,看看八字,封建時代的生活樣式,還流行著也支配著……”(《告浙江教育當局》,鬱達夫文集,第八卷,23頁)

重慶尚未很熟悉,馬上就起程了,因為蔣介石到貴陽督促與紅軍決戰。5月初他和陳誠、吳稚暉同機飛築(貴陽),在此撰寫《國民經濟建設運動綱要》。他在貴陽很忙碌,至於重慶大本營的參謀事務,乃由楊永泰代理。他還和吳稚暉到了修文縣,瞻仰王文成公(王陽明)祠。龍岡山上一輪月,仰見良知千古光。這裏珍貴文物極多,祠堂四麵遊廊相連,左右牆壁嵌有陽明書法石刻及陽明燕服線畫小像,以及錢大昕、袁枚、翁方綱、成親王、阮元、何紹基、鄭珍、莫友芝等清代學者多人的考證、題詠和遊覽祠堂的詩文石刻共數十方,俱為不可多得的碑刻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