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棠衾起了個大早。

陽台擺放的綠植經雨水衝刷,散發出淡淡的草木清香,視線越過周遭繁茂的綠林,能看到遠處攏著霧氣的湖泊,如同一幅精心描摹的畫作。

她趴在欄杆上,長發與白色裙擺隨風飄動,目光放空的落至遠處。

鐵藝大門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一輛大紅亮漆的敞篷跑車穿透薄霧駛來,強勢的停在門口。

駕駛座男人穿著印滿金黃向日葵的襯衫,大墨鏡罩住半張臉,整個人透出一種隨時隨地度假曬日光浴的沙灘風。

“是這吧?”

付少摘下墨鏡,眼睛上下打量這處占地數百畝的恢宏莊園,咋舌道,“沈知禮活的跟個土皇帝一樣,奢侈,敗家!”

他嫉妒的望著那幾棟建築,嘴裏吐出對資本家的瘋狂唾棄。

同樣出身豪門,為什麼他訂輛跑車都得經過祖孫三代審批!

周英沒搭理他的抽風,問道,“你確定跟沈總打過招呼?”

偌大的莊園怎麼連個接客的傭人都沒有?就算不是可以上門拜訪的好友關係,麵子也得過的去吧。

付少露出訕訕的神色。

“我發的郵件顯示已讀。”

周英,“……”

“你有沒有想過助理的工作內容。”

“早晨八點,”周英指指表盤,微笑,“帶我來吃閉門羹?”

胸有成竹的付少不樂意了,扭頭跟後座安靜如雞,一身灰色長衫,紮個丸子頭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求證。

“大師說過,早晨能看出人的真實狀態,有利於開展工作。”

周英持懷疑態度,“今天工作日,回去吧。”

“不行,”付少壓低聲音,“我帶了一堆補品,管家也不好意思趕我走,趁機讓大師在莊園內轉轉。”

“……”

周英突然開始自我反省。

他,堅定的唯物主義,遵紀守法的青年企業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付少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認知,大咧咧的推開車門,“我去按鈴。”

眼角一晃而過的白色身影致使他的腳步僵住。

清瘦,長發,白裙,空曠冷清的莊園。

付少的冷汗唰的滲出來,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周英正猶豫和沈知禮通個電話,瞥見他木頭似的杵在那,催了句,“不想去咱們就原路返回。”

“大大……大師,”付少磕磕巴巴,“你剛才看到沒?女,女鬼?”

此時的棠衾已經回了臥室換衣服,順著付少視線望去的大師與周英,隻看到空無一人的陽台。

周英皺眉,“你來勁了是吧。”

付少直接排除沈知禮金屋藏嬌的可能性,抖著手指按鈴,神神叨叨,“相信科學,科學……”

棠衾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那輛車停留在原處。

思考片刻,她拿起手機。

[有客人]

氣泡浮在聊天框內,沒過兩秒,沈知禮回複過來。

[未婚夫:我在樓下]

顧不得問他怎麼沒去上班,棠衾率先被備注奪去注意力。

沒記錯的話,她之前的備注是一彎月亮。

似乎預料到她的疑惑,樓下正等待早餐的沈知禮輕笑了聲,慢悠悠的補充,[謹記我們的關係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