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錢發財肯定道:“在錦衣衛裏待過就是不一樣哦,比在四川那會兒機靈多了。”
“確實,那時候的我太笨了。”劉勉恭敬答著,想到:舔的你這麼舒服,你當然會覺得我機靈。
慢慢悠悠地走了一裏地,看到前方的都指揮使司,劉勉問道:“我要不要過去報個到?”
錢發財回道:“你的兵部調任書都已經交上去了,沒這麼快審核,我先帶你回營部,安頓下來再說。”
“行。”
行至都指揮使司前左轉,能看到校場上的兵馬在訓練,劉勉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那段剛來衛所的日子。
校場上士卒的喊殺聲,軍士的訓斥聲,軍馬的嘶叫聲,點將台上的寂靜無聲,無一不強化劉勉腦中那掩蓋許久的記憶:那段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又回來了。
穿過一營營房,是大型布陣地,在這裏,一個營的軍士正在訓練聯合作戰,他們會按照中心站台的旗語指示,組成一個又一個作戰陣法,以對敵方實施大規模擊殺。
到了上坡路段,路有點難走,跟著劉勉馳行了一千多裏的大黑,伸出了長長的舌頭,大口地喘著粗氣。錢發財見狀笑道:“小勉呐,這狗是你從應天府那邊帶過來的吧?看樣子這狗有點老了。”
“發財哥是怎麼知道的?”劉勉問道。
“平常這狗可比人的精力旺盛呢,就這麼點坡,像我們這些人都沒累,這狗倒是先累得不行了,估計是老了。”
是啊,想來,這大黑也有八九歲了吧,這時間過得真快。劉勉想著問道:“發財哥,那營部還沒到嗎?我們都走這麼久了。”
“沒到,沒到。”錢發財解釋道:“不說了嘛,我們營在山上。”
“怎麼就我們營駐紮地這麼偏?一營和二營在都指揮使司那邊?”劉勉問道。
見劉勉主動問了,錢發財這才道:“自從那秦新文當上了三營的副營長,一度連咱們都指揮使都不放在眼裏。都指揮使看不慣,讓咱們三營和原本駐紮在山上的一營換防,這不,我們就到了山上。”
“那秦新文遠離都指揮使司,那不更是為所欲為了?”劉勉問道。
“那可不,所以我才說你到了營部小心點,可別被架空了。”
聽到這,劉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樣子自己這個一營之長目前真就是個光杆司令。
終於見到營房,錢發財笑道:“看,我們到了。”說完對尾隨其後的軍士道:“你們把營長的東西先拿回虎帳,我帶營長去營部報個到。”
“是!”
劉勉不解問道:“剛剛經過那都指揮使司應該報到卻不用報到,怎麼進了營部,我這一營之長還要去營部報到?”
錢發財笑道:“小勉呐,這就受不了了?你是營長是沒錯,但是你覺得現在這三營裏麵有誰聽你的?或者說你覺得你現在能使喚得動誰?除了我念咱們以前出生入死的交情、看在你以前是我帶出來的卒的份上,幫你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你覺得在這個營裏還有誰會支撐你?就憑兵部調任書?但是那調任書現在躺在都指揮使司那裏呢。”
錢發財的話讓劉勉語塞,一時讓劉勉拿不定主意,隻能跟著錢發財去了營部值房。
站在營部值房外,錢發財敲了敲門,低聲細語問道:“報告副營長,我把咱們營長領回來啦。”
從值房內傳出一中年男子的雄渾聲道:“知道了,等我部署完營裏的訓練安排。”
從淩晨卯時抵達衛所大門,辰時於三營營部門口等候,一直到午時三刻太陽已掛頭頂,那營部值房的大門才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軍士對著劉勉道:“您就是營長吧?副營長說接下來的部署需要您參與,請進。”
劉勉隨著那軍士走進,錢發財見值房門被劉勉合上才鬆了一口氣離開。
值房會議室內圍著折疊桌坐著六個人:副營長於上座正對前門,左側三名軍士,右側兩名軍士。那副營長見了劉勉站起來行了個軍禮道:“啊,劉營長,許久不見。讓你在外麵久等了,真是招待不周。”
聽這話,看來這秦新文似乎認識自己,劉勉便回軍禮道:“無妨無妨,秦營長忙於軍務大事,我個人可以暫時不考慮。”說著走上前,將手伸到右側下位的椅背,想要搬到那秦新文旁邊,奈何那椅子似乎固定在了地上,怎麼也搬不動。
無聲尷尬了幾秒,那秦新文笑道:“劉營長果然是以大局為重啊,我等同僚真要向劉營長學習,為大明效力呀。劉營長,先請坐。我們營接下來的部署安排需要劉營長的鼎力支持啊。”
秦新文既已排座,劉勉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那右側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