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司麒每天象個成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棲。日子在這樣慢無聲息中過去了兩個月。白天,她頂著日曬在地裏勞動,晚上,在昏暗的燈光或蠟燭下,她流著淚學習著。無數次,她告訴自己,要堅強,無數次她也忍不住流淚。老師和許多同學都到自己家裏來過幾次。他們捐贈的錢司麒一直留著,她希望能用那些錢醫治好父親的病。
一天傍晚,司麒照例提著菜籃子去菜地裏拔菜,那塊菜是她自己種的。因為是第一次種菜,菜地裏的菜長得很密很矮。菜地周圍的板栗樹參岑林立,它們很緊然地將菜地團團圍住,進入菜地就如同進入到了一個籠子。
司麒沒有考慮什麼,隻是提著籃子往裏鑽。緊隔著菜地是一個小水坑,水坑是人為挖的,不大,裏麵的水卻很清澈,平日裏左右的菜地全靠這灘水灌溉。司麒鑽進菜地之後,她才發現,在對麵地裏有兩個穿花褂子的女人,她們背朝著司麒,似乎在地裏撥弄著什麼。如果不是她們兩個的對話,司麒壓根沒想到要跟她們爭論什麼,她們也不知道司麒原來也在這塊板栗樹林裏。
“五嬸,你聽說過沒有啊?哽子以前一直沒結婚,原來他有歪心思呢!”說這話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有點胖,聲音有些像村莊裏的亞芬嫂。她說這話的聲音很大,因為她四下裏張望了一番沒發現有別人。其實,司麒蹲在地裏應該很顯眼,但她穿著的衣服顏色是一種深色的將軍綠,所以,她們沒有發現她。
“不會吧?哽子老實芭蕉的,能有什麼心思?”那是村莊裏五奶的聲,她是人前和事老,人後叉巴子。
“你還不知道啊,我聽說,他一直對敬宗老婆有那個意思呢!隻是以前礙於敬宗沒有表白呢!你看他現在跑得勤的那個樣子啊,直覺得敬宗就是他弄成那樣的......。”前麵的話很激烈,後麵漸漸變成了嘀咕聲。
“難怪啊!我說,敬宗那個家怎麼撐啊!原來有個野男人呢!.....。”那些刺耳的說笑讓司麒感覺猶如針紮,她極力地抑製自己,極力地告訴自己,人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孩子衝動的心是無法平息的。一股莫名的怒氣滲透了她全身,她的控製力變得越來越弱了。到最後,她沒法平息自己心中的那股怒火。
就在一刹那,她丟掉手中的菜,鼓起了自己最大的勇氣,大聲地喊道:“五奶!五奶!”
她那充滿怒氣的喊聲把五娘真的嚇了一跳,但薑是老的辣,她馬上鎮定起來站起身強裝東張西望尋找聲音來源,手裏的鐵鏟還沒丟,嘴裏喃喃念著:“好像有誰喊我啊,好像有誰喊我啊......。”
她那種樣子好像在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倒是亞芬嫂子,慌得跟個什麼似的,手在地上抓得更快更猛,也不知道在抓草還是其它什麼東西。
“五奶,你別裝蒜,你沒有聾到連我這麼大的聲音也聽不見吧?”司麒顯然在挖苦大家的五娘。
“哦,哦,司麒孫子啊,原來你在下麵呢!剛才我們正同情著你呢!”五娘本以為這麼說可以平息剛才的“過失”,沒想到,這句話給司麒的感覺很不好,甚至有些激怒司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