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麒出門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條子，上麵寫著：“特批考取一中的學生塗司麒為我校學生，三年學費全免，另外獎勵1500元生活費。——校長戴中翼”司麒太高興了，一路上，她的心情別樣的好，就算坐在那麼顛簸的三輪車上，她也覺得那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回到家裏，司麒第一次哼起了小曲，引麒很吃驚。
“姐，你有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一邊去，小孩子別管閑事呢！”司麒用力推著弟弟的頭，心情別樣的陽光。
母親看到司麒那麼高興，她走到司麒旁邊假裝拿掃把，事實上，她想打探一下司麒究竟去了哪裏。
“司麒，你上午去哪裏了啊？”
“媽，你別擔心，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四中願意接受我，還免除三年學費，除此以外還獎勵1500元呢——足夠弟弟上完初中的錢！”司麒說著連忙伸手搜出那張紙條。
母親接過紙條說：“司娃子，你要知道，人家花很多錢都想買到一中呢，你怎麼還想到四中啊？你要知道，哪裏教學質量差很多。”
“我知道，媽，你要相信‘事在人為’嘛，我初中都是自學的也沒有去學校嘛，怎麼考的分數反而高出人家的呢？這就說明，考試的主導是自己而不是老師。”司麒很自信地說。
“孩子，你還不知道，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現在村裏人都衝著你能考取一中，大家對你很客氣，因為大家都認為一中就是保險箱啊！要是你突然進到四中，誰還會把你的前途放在眼裏？”母親說的這些話司麒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她有自己的想法。
“那是個麵子問題，我們活著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如果總是看人家臉色行事，我想我估計邁不出村莊多遠。媽，你放心，這些事情你都別管。我十五歲了，我會管好自己的。”司麒一邊叮囑著母親一邊在整理上次在野貓叔那裏借來的鐵耙，快開學了，司麒想在歸還鐵耙時買點東西送去算是感謝。
“既然這樣，那你要想到後果，你到時候別後悔就行了。媽媽是個沒用的人，你自己的前途就攢在你的手裏，方向盤把握準了你才能行使更自如，你自己決定吧。”母親顯然還是有些失望。也是，有多少人在撿到金子之後還願意拿去換塊銀子呢？
轉眼就到了九月一號，那個約定速成的開學日子。司麒在頭天晚上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一床被子、飯盒、米菜和書籍。弟弟也是那天開學，他也是自己整理的行李。
那天姐弟兩個背著東西出發的時候，兩人正好碰上五奶，她很熱情地說：“我們村的希望啊！都考取了一中，真了不起！”
“我姐不是去一中，她要去四中讀呢！還可以得到1500的獎勵！”引麒有口無心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沒想到，兩個孩子一走，哽叔就跑到司麒家裏來了。
“我說敬德嫂，你是真糊塗還是真實心啊？這麼大的事情你就悠著孩子來？你曉不曉得你這是在葬送孩子的未來啊？”哽叔顯得很激動也很生氣。司麒母親沒有辯解也沒有反駁隻是低頭聽著，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麼也不能改變什麼。
“你看看，你自己說說，你就缺那1500元嗎？你以後要後悔的！
”哽叔看到她不做聲更加生氣。
不一會，鄰居們聽到說話的聲音也紛紛跑來了。大家普遍認為，司麒母親是完全沒有主見沒有頭腦的，這麼個選擇完全是荒謬之上的荒謬，糊塗之上的糊塗。有些人還建議司麒母親或者哽叔應該迅速把孩子追回來。但話歸話說，事歸事辦，最終，沒有人采取任何舉措把司麒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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