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別這樣,別這樣,我們還要走下去,不管生活有多苦有多累,你爸爸一定看著我們,看著我們的……。”母親在一字一句地說著這些話,眼裏擎著淚水,聲音是那麼的低沉那麼的有力量。
司麒在母親的懷裏哭著,母親撫mo著司麒就像撫mo著一個嬰兒一樣。兩個人都在哭,隻是司麒是有聲的,母親是無聲的。在空曠的家裏,母女兩人的聲音哀歎著命運的無情也昭示著未來的艱辛。
有一天,六葵來找司麒,她興致勃勃地說:“司麒,中考我要是沒有考好,我就不準備讀高中了!”
“為什麼啊?你不讀準備幹什麼呢?”
“你不知道呢!我有個表姐在廣州鞋廠打工,一個月掙好多錢呢,我想去她那個廠裏。我媽媽都同意了呢!”六葵說得時候流露出一種期待神往的表情。可是司麒卻很吃驚,司麒一直都認為,農村的孩子不讀書就隻有一輩子守著田莊。這次聽六葵一講,她的心也癢癢的。
“六葵,你一定要帶帶我啊!我要是沒有考取,就跟你一起去打工吧!我想把我弟弟給供出去呢!但是你千萬別跟我母親說!”司麒一邊說著一邊壓低了聲音四下裏張望,她發現老天對自己還是不薄的,隻要在絕處難行之時,老天總能給自己始料未及的機會。
“好呢!我媽媽就是要我找個伴呢!隻是你學習太好,我想,你打工是不太合適的!”六葵瞅著司麒有點可惜地說。
“不是,我突然想,要是我還像初中一樣,能夠在外麵打工的同時回學校考試就好了!”司麒若有所思地說。
“哎呀,你以為去外麵打工就跟回家一樣啊?我表姐都說了,那鞋廠的老板厲害著呢!要是曠工三天都有開除的可能呢!”六葵很有經驗地說。
“哦……。”司麒顯得很失望。
六葵走後,司麒一直心不在焉,她想,要是自己能夠出去打工,至少一個月可以掙幾百塊,那樣,自己的學費和弟弟的學費都有著落了。這麼想著,她跑到哽叔那裏去問哽叔。
“叔,你說說,我們這裏到廣州得多少錢啊?”
“要八九十呢!怎麼,你想去廣州啊?”
“沒有,幫一個朋友打聽一下!”司麒這麼說著,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麼賺到八九十塊錢。
“就是,你學習很好,全村的人都看好你,你可別想去打工呢,那對你前途沒什麼好的!”哽叔說得很肯定。
“嗯,我知道。”
從哽叔家裏回來,司麒一直在想,得趁現在比較閑暇時賺到八九十塊錢,甚至更多,那樣要是有機會就可以到廣州打工呢!她想起六葵的話,心裏總在考慮,要是能夠一邊讀高中一邊去打工就最好了。
司麒沒有其它賺錢的路子,她隻有每天像以往一樣地砍柴賣,灼熱的太陽已經把她曬得跟個非洲女孩子沒有兩樣。母親本來也要加入到砍柴的行列的,可是砍了幾天就又病倒了,司麒知道母親身體差,她責令母親必須呆在家裏別再跟自己增加負擔。母親熬不過司麒隻有回家幹些較輕的家務事。
大約過了半個月,有一天傍晚,司麒正在吃飯的時候,有人嚷著什麼搞得村裏熱鬧非凡。
“大喜事!大喜事!鄉鎮中學考取了三個一中!考取了三個!還有我們村裏的司麒呢!”司麒一聽連忙跑到外麵,原來是村裏的快嘴嬸在那裏指手畫腳地宣揚著。
接著有很多人都出來了,有的人還端著碗飯在吃呢。
“真的啊?真是苦人自有菩薩照啊!”
“司麒這孩子終究是要進城吃城裏的飯啊!”
……….。
“在哪裏看的啊?在哪裏看的啊?”司麒母親聞聲跑出來拉著快嘴嬸娘就問。
“哎呀,都貼在大街上了,我剛上街買鹽瞅見的,騙你幹嘛!塗司麒這幾個字我還認得呢!”快嘴嬸娘很開心地拉扯著司麒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