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的雄鷹(1 / 1)

雲箏再見赫連勃是在一月之後。

大涼使團上京,一行人浩浩蕩蕩,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大涼本土的褂子,和上京男子的君子之風大不一樣。最顯眼的太子赫連勃,膚色雖較上京中人黑些,但眉眼桀驁,端的俊俏。引的上京眾人都跑去城門口看熱鬧。

雲箏作為太子側妃,穿著宮裝隨太子在城門處迎接,隻覺得滿頭珠釵壓的直不起脖子。禮官念了一堆兩國友好文縐縐的賀詞,才由太子和一眾禮官引著使團去使館休息,女眷去宮中準備晚宴。雲箏分明見赫連勃走前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也瞪了一眼回去。

說是準備晚宴,自有宮中嬪妃操持,雲箏隻需早一刻進宮參宴。時辰還早,回府裏叫春杏拆下這滿頭富貴,又喊若草替她準備晚上的頭麵,務必輕巧一些。心裏盤算著:赫連勃盯上自己不算怪事,到底殺了人家一員大將,隻希望他顧忌兩國體麵,收斂一些,別明晃晃的下絆子就是。

打定主意,雲箏到了晚宴,打落座就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做派。

不想該來的總是會來,這赫連勃就不是盞規矩的燈。

“想來這位就是陣前射殺我軍大將的顧良娣,今日有幸得見,我先敬一杯。”赫連勃將酒斟滿海碗一飲而盡,行了個草原的鞠躬禮。

雲箏見這廝點名自己,隻好起身,掩袖陪了一杯坐下,誓把端莊形象落實到底。

“沒想到草原的榫,到你們上京就成了籠中雀鳥。”赫連勃見雲箏如此做派,與上次一見大為不同。玩味一笑,出言調侃。

“赫連王子說的是。草原的鷹,在我們上京也隻能做逗趣的玩意。”影射到兩國,雲箏想這嘴仗是不能輸了。既然赫連勃說自己原是草原的榫成了無用的籠中雀,那他這草原之鷹的名號正好整整齊齊一起做逗趣玩意。

“若你在我們草原,我可舍不得你這樣的妙人做側妃。”赫連勃並不在鷹啊榫啊上繼續打嘴仗,隻對著雲箏哈哈一笑,又給自己斟上一碗,遙敬雲箏。

雲箏內心翻起白眼,這不講武德的殺千刀,不帶這樣封人口。身旁的蕭承熠已經拍案而起:“赫連王子慎言。”

“一時失言,冒犯了良娣,我自罰一杯。”赫連勃盯著蕭承熠又飲一杯。

雲箏麵上不動,心道:你哪是失言,你這就是存了心冒犯我呢。唯大涼和小人煩人也。

這頓飯,雲箏吃的那叫一個味同嚼蠟。回府隻想躺床上癱個三天三夜。可還沒躺下三秒,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蕭承熠就來了。原來是大涼送來的舞姬,皇上並不願留在宮中,賞了太子府一個。這燙手山芋放在府裏又怕是細作,立馬殺了,這兩國邦交的當口也不合適。隻有請她這代理女主人將人安排去偏院,叫人看著先變相軟禁了,等日子久些使團走了再說。

雲箏又在心裏把大涼使團特別是赫連勃罵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