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主公,蔡勳此舉並不難理解,蔡勳將大將軍之位讓於主公看似大公無私,實則是包藏禍心。”
“常言道站的越高,摔得便越慘。蔡勳將主公捧上高位,就是想要捧殺主公您啊,您想想看,若是您接受了這大將軍之位,主公的一舉一動便會受到天下人的關注。”
“高處不勝寒啊,這淮南的袁術、兗州的曹操、荊州的劉表能服主公嗎?屆時就是單憑那些流言蜚語也能將主公置於不義。”
“而蔡勳這個始作俑者卻能因此博得讓賢的美名,主公此刻還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
見袁紹沉默不語,許攸停頓了片刻,隨後又說道:“蔡勳把天下的諸侯都封了個遍,可為何獨獨沒有封賞自己?這是因為他已然和各路諸侯不在一個層麵了。如今天子就在他的手中,討要封賞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他卻沒有這麼做,這是為何?這恰恰說明他蔡勳圖謀之大,所圖之廣,在外人看來蔡勳是大漢的忠臣,是漢室的棟梁,他迎立天子立下如此大功卻不願身居高位,反而要退位讓賢,這是何等地無私,何等的忠義啊!”
“這番以退為進不可謂不高明,這蔡勳日後必是主公的勁敵!有了天子這塊金字招牌,蔡勳就已經是占據了名分大義,今天送來的暫且是恩旨,那萬一明日來的是惡詔呢,主公又該如何應對?”
“先前我早就說過天子乃是一麵號令天下的令旗,但卻被某些目光短淺之人說成是無用之物。”說罷許攸還回頭瞥了一眼郭圖。
袁紹聽後重重地歎息道:“我悔不聽先生之言!事到如今可還有補救的辦法?”
待許攸說完,田豐沉思片刻後便對袁紹說道:“主公,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迎立天子與否其實並不重要,天子對於主公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若是主公自身強大,能夠一鼓作氣拿下幽、並二州,屆時手握四大州的主公便是那無冕之王,有沒有天子又有何關係呢?”
郭圖這時也急忙附和道:“是啊,主公。那蔡勳手握天子又如何,隻要主公推辭不受,他又能奈我們如何?
田豐有些鄙夷地看著身後的郭圖,搶先一步說道:“蔡勳給各大諸侯加官進爵,就是為了挑起各路諸侯的紛爭 ,他故意將主公的封地封在袁術的地盤便是想以此激化主公與袁術的矛盾。”
“主公,我建議您應當立即上書天子,表明自己對天子的忠心,至於大將軍和武亭侯之位主公也當推辭不受。”
“隻要主公態度懇切,字裏行間表露出對天子的忠誠,即便蔡勳想要構陷主公此刻恐怕也是無計可施。”
“好,田豐便由你為我擬寫一封奏折。”袁紹麵色和藹地說道。
田豐隻是微微點頭,躬身說道:“在下必不負主公所托!”
沒過多久,兩封奏折便送到了蔡勳的案頭。
蔡勳有些玩味地看著手中的兩封奏折,沒想到曹操和袁紹這對冤家居然同時給天子上了奏折。隻不過一個是謝恩,一個是請辭。
“這次袁紹倒是英明了一回,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袁紹躲得掉麼!”蔡勳看著手裏的辭呈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