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石看了眼身旁的劉曉,讓劉曉先說。

劉曉轉頭瞪了瞪陸大石,然後才看向陸楊,壓低聲音問道:“那,那人家大門大戶的,會不會跟我們處不來呀?娘擔心......”

劉曉不僅擔心他們跟兒媳婦處不來,還擔心陸楊跟這兒媳婦到時候感情不好。

要擔心的太多了,劉曉嘴巴動了又動,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

陸楊心裏明白兩人的擔憂,“娘放心吧,說來娘應該也見過他們了。”

劉曉一愣,“我什麼時候見過了?”

陸楊提醒,“娘,前兩年家裏擺宴,許知縣來的時候,不是還帶著一男一女過來了嗎?都是姓白,娘你就不懷疑什麼?”

劉曉原本神情還有些疑惑,這會聽完頓時一驚。

“就是他們?”

陸楊點頭,“我猜就是他們了。”

劉曉猛地一拍大腿,一臉恍然大悟,“難怪了,我說那人怎麼老是問我你的問題,原來是一早就看上你了。”

陸楊聞言笑了笑,沒說話。

陸大石這會也回過神來了。

他對白家那兩人還是有些印象的,當初也有懷疑過,這兩人儀態不凡,雍容華貴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地來陸家,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想了想,陸大石看向一旁低頭玩蠟淚的陸楊,問他:“你想好了?”

這時剛好一滴蠟淚垂落,陸楊伸手截住,食指指尖瞬間傳來一絲短暫的疼意。

他用手撚了撚,抬頭看向陸大石和劉曉,笑道:“爹,娘,我想好了。”

......

回到房間後,陸楊點燃燭火,給白家那邊寫了封信。

一是表達謝意,二則是告知白家他準備進京趕考的日子。

白家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他的選擇。

陸楊垂眸,冷靜地把信紙塞進信封裏。

會試在鄉試的次年二月舉行,現在是九月底,他最遲也得在十一月中旬出發。

今年這個年,他是不可能在家裏過了。

陸楊心裏明白,陸大石幾人心裏也明白。

雖然陸楊沒有明確說過什麼時候啟程,陸大石幾人也知道陸楊在家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宴席過後,陸大石和趙力、王家族長幾人就一直在忙著村口建牌坊的事。

陸大石私心想在陸楊啟程前把這牌坊建好,所以天一亮就去看著,早出晚歸的,是家裏最忙的一個。

解元坊要弄五米多高,四柱三間三樓懸山頂,雕刻起來一個月的時間可不夠。

陸大石心裏明白,卻還是每天都過去盯著了。

陸楊在家的時間不多,但他也沒有什麼時間悠閑。

宴席擺完,一百八十畝的免稅田也該要處理了。

陸楊也不是個吝嗇的人,該幫的幫,不該幫的是一畝的數額都不會分出去。

陸家手裏的田地不多,陸楊去縣衙那邊打聽了一下,最後也就勉強湊了五十畝。

剩下的一百三十畝,陸楊把四十畝給村裏的人掛了名,每年象征性地收些租。

剩下的九十畝,四十畝給了外家親戚,三十畝給了三位嫂嫂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