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約定的地方時,呂景山帶著幾人騎著馬趕了過來。
馬車停了一會,隨後又搖搖晃晃地往城外而去。
陸楊等人來得比約好的時間早了一盞茶,在城外不遠處等了一會,呂家的幾輛馬車才緩緩而至。
陸楊特意看了一下,呂家這次一共有五輛馬車,若是呂婉慈一輛,呂德賀一輛,呂建安一輛,那還有兩輛,想必就是裝行李的。
那兩箱東西,若是如他所料是帶回京獻給呂家主家,那就是放在後麵這兩輛馬車上麵了。
雖然他手上有了呂家強占百姓田地的證據,但這東西,誰嫌多呢。
這兩箱東西,按照呂景山所說,有一箱便是賬本。
是關於呂家在應天府裏所有產業的賬本,每年年底都要運到主家進行一次查賬,今年碰巧呂婉慈十二月要成親,呂德賀便提前把賬本一起運回去。
往年都沒有出過什麼意外,多年的平安無事可能讓呂德賀以至下麵的人,也漸漸少了幾分警惕。
呂景山派過去的護衛不過是花了些小手段,便把話套了出來。
可見欲人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
說了的話,做了的事,總會有暴露出來的那一天......
在呂景山的提醒下,陸楊撩起簾子下了車。
剛好,呂德賀和呂建安兩人也從車上下來。
呂德賀看了一眼陸楊那邊的人和馬車,隨後看向走過來的陸楊,笑道:“若是沒什麼問題,我們這就上路了。”
“行李都帶上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陸楊應了聲,隨後看向郭永常和何心遠。
兩人也笑著說沒什麼問題。
幾人寒暄了幾句,便準備上車正式啟程。
陸楊剛想上車,便有婢女捧著個籃子走了過來。
“陸郎中,這是我們小姐讓拿給您的。”
陸楊伸手接過,看向呂婉慈的馬車,與撩起窗簾往這邊看來的呂婉慈對上了眼。
陸楊對著她點了下頭,便拿著籃子上了車。
籃子裏裝的是各種幹糧,量還挺足,應該是把郭永常和何心遠的也給準備了。
不然他今天一個人可沒法把這一籃子的幹糧吃完。
他把籃子放到一旁,開始補覺。
馬車走得不比騎馬快,特別是這次人多馬車多,趕起路來,也不過是比走路快一些。
夜幕降臨,幾人也沒有離得應天府有多遠,再走二裏路,就到最近的驛站,到時候大家還能在驛站裏歇息一晚。
陸楊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呂景山正騎著馬走在旁邊,見陸楊撩起窗簾,還以為陸楊有事要吩咐,忙湊近了些。
“陸郎中可是有事吩咐?”
陸楊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隻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路上沒什麼問題吧?”
呂景山一聽,動了動韁繩,去前麵逛了一圈,然後又回到馬車旁,搖頭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
放下簾子,陸楊坐直了身子,垂著眼簾在想心裏的那一點不安是來自於哪裏。
柳前嗎?
還是那個被製造意外身亡的人被發現了......
正因為不知,導致陸楊眉宇間帶著絲煩躁。
不久,馬車停了下來。
陸楊下車,與呂德賀幾人一起走進驛站。
呂婉慈下車得早,早就在婢女的陪同下回了房。
飯菜也直接端到房裏吃。
陸楊幾人就在大堂裏吃了飯,聊了幾句。
一整天基本都是在馬車裏坐著,幾人都沒有什麼心思說話,沒過一會,幾人便上樓各回各房。
陸楊簡單洗漱了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他睡眠一向好,盡管心裏有著一點事,也沒有妨礙他入睡。
迷迷糊糊的,陸楊聽到外麵響起了風聲,也不知過了多久,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劈啪作響。
想起外麵的窗戶還未關上,陸楊隻好惺忪著眼睛起身。
屋裏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
陸楊摸索了一會,才把蠟燭點亮。
大風裹夾著雨水往裏吹,就這會功夫,地麵上已經積了一灘水。
陸楊小心地把蠟燭放到雨水碰不到的地方,才快步過去把 窗戶關緊。
不過幾秒的時間,他的臉,頭發和衣服都濕了。
抹了把臉,陸楊隻好拿出棉巾擦幹臉和頭發,又去換了身衣服,身上才覺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