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雖然不能出門,但有一個好處,適合睡覺。
陸楊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門外亮起了燈籠。
今日本就天色暗沉,陸楊睜眼的那一刻,還以為是雨天問題,迷迷糊糊一會,才發現外麵一直劈啪作響的雨點已經沒有那麼密集。
聽著倒像是屋簷下的水滴落在瓦片上的聲音。
雨停了嗎?
陸楊想去開窗看看外麵的情況,但他睡得太沉太久,這會身體有些發懶,心是想起來,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眼珠子直愣愣地看著上麵,直到幾道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才把視線放到了房門上。
“扣扣扣。”
隨著敲門聲響起的,還有郭永常的聲音。
“陸郎中,起來吃點東西吧,再不吃,夥房那邊要沒人了。”
陸楊應了一聲,起身穿衣,然後晃悠著去把門打開。
“什麼時辰了?”
他看了一眼端著托盤的呂景山,轉身去把蠟燭點燃,然後打開窗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
郭永常找了個凳子坐下,見此,笑道:“申時雨就小了,這會已經快到戌時,雨都停了快一個時辰了。”
陸楊看了一眼外麵霧沉沉的天,笑了下,把窗開了條縫,轉身過去坐下。
呂景山帶來的是一碗雞蛋青菜粗麵。
正燙著,陸楊摸了下,問驛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問的是驛站,但郭永常幾人知道陸楊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沒有。”
郭永常轉頭看了眼呂德賀房間的方向,“都在房裏待著呢。”
“那就好。”
陸楊拿起筷子,低頭攪動著碗裏的麵條,邊說:“明日若是天晴,估計在這邊再待一晚,到時一早就能出發了。”
“我倒希望是這樣。”
郭永常摸著胡子,眼裏有著擔憂。
“我先前看到呂家的行李被人搬下來了。”
為了趕路,行李一般都是放在車裏派人看著,除非是貴重的東西,才會讓人搬回房裏。
可貴重的東西一來驛站,便已經搬了回房,這會郭永常說的行李,是指衣物之類的東西。
“什麼時候的事?”
說著,陸楊低頭開始吃麵,似是沒有在意這個事。
郭永常歎了聲,“雨停時。”
雨停了搬行李回房放著,好像也能理解。
但是他們是要趕著回京的,雨停了,便意味著他們將要出發趕路了。
可這當下,呂德賀竟然讓人把行李都搬回房,這舉動很難不讓郭永常多想。
陸楊聽著,沒有反應,繼續吃著他的麵。
呂景山看著,給他倒了杯隨著麵一起端過來的溫水。
“我去問了,房裏都被人搜了一遍,都沒有放過。”
陸楊咽下最後一口麵條,端起呂景山倒的溫水喝了起來。
郭永常眉頭緊鎖,“他到底想找什麼東西?”
賬冊的事陸楊並沒有跟郭永常幾人說,聞言,他把水杯放下,嘴角微微翹了下,“心裏有鬼呢,讓他們搜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偷偷搜到什麼東西。”
郭永常幾人互相看了眼,重點都放到了偷偷上麵,看來回房後,得多注意一些了。
陸楊放下水杯,思考了會,讓幾人做好準備。
“若是呂德賀真要在這邊多待幾天,我們不必等他們。”
“不等他們?”
郭永常和何心遠都愣了下。
“不等他們,他們會不會多想?”
郭永常擔心呂德賀會更多心,畢竟讓人搜房這事都做出來了,暗中派人追殺這事好像也不是做不出來。
呂景山在一旁冷靜地說:“先離開不妥,呂德賀會懷疑我們身上有東西。”
“走不走他們都會多心,都會懷疑。”
陸楊敲了兩下桌麵,“你們先回房,好好歇著,明日我找機會跟呂德賀聊聊,看他是不是真想多待幾天。”
“好。”
......
翌日,是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大晴天。
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格外澄清,空氣中帶著水汽,卻十分新鮮。
霞光映染了半邊天,陸楊靜靜地站在窗戶旁看著遠處初升的太陽,看了一會,轉身步伐悠閑地出了門。
此時不過卯時六刻,陸楊從二樓下來,剛好看到了正在大堂裏吃早飯的呂德賀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