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看著陶文德,等他咽下那口飯後,才道:“你說得對,我不是好人,我有自己的目的。”
陶文德一頓,看了眼陸楊後,低頭又吃了一口飯。
“你覺得皇上能一直這樣相信你?”
他隨地而坐,邊吃邊問,動作隨意。
陸楊低頭看著,聞言,笑了笑,“皇上說他信我。”
“咳咳!”
陶文德突然被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陸楊看著陶文德那難受樣子,好心提醒:“陶尚書還是小心點吃,一會還得出去呢。”
陶文德一聽,這下子咳得更厲害了。
“你,你,你覺得,皇上的話能信?”
他緩了些,盡管還在咳嗽,他也還是把話說完了。
陸楊眼神微冷,嘴角卻還是笑著,“陶尚書覺得不能信?”
陶文德笑了笑,絲毫不嫌棄自己剛剛咳嗽噴出的飯粒落在碗裏,拿起筷子又吃了口飯。
細嚼慢咽,姿態從容,仿佛回到了以前高高在上的陶尚書。
他臉上露出懷念之色,“想當初,皇上也對我承諾了不少,結果呢?”
他把端著的飯碗一遞,等陸楊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又收了回來。
“陸楊,我在下麵等著你。”
“嗬嗬。”陸楊眉眼沾染了些笑意,溫聲道:“陶尚書別等了,你投胎了我都不會下去的。”
陶文德沒說話,他把最後一口飯吃完,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你現在是得了皇上的寵信,但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看你還能不能如此。”
他邊說邊拍了拍衣擺,明明穿的是囚衣,卻是做出了這般舉動。
仿佛是下意識的動作,又仿佛想告訴陸楊,他以前的身份。
陸楊沒有遺漏,全都看在了眼裏。
他眯了下眼,淺笑著,“皇上寵信我,是我之幸,我可沒想著以後的事,主要看的,還是現在。”
他看了眼已經移動方向的幾縷光線,麵色如常,抬眼看向陶文德。
“陶尚書,飯吃飽了,也是該上路了。”
陶文德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看著陸楊的眼神尤為滲人。
“陸楊,你專門過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刻吧?”
陸楊沒有否認。
“陶尚書可能不知道,我心裏有個結,過來一趟,便是為了解開這個結。”
陶文德一頓,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也有了些表情。
“因為落水那事?”
陸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眼睛直直盯著陶文德。
在這一刻,陶文德隻覺陸楊的眼眸黑得有些瘮人。
他皺了皺眉,剛想問陸楊這樣看他是什麼意思。
便見陸楊嘴唇動了。
“我想問問陶尚書,當初為何會選擇對我下手?”
心裏明白是一回事,聽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陸楊說不清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
好似什麼也沒想,又好似想了很多。
毫無頭緒。
陶文德看著陸楊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他大聲反問。
“哈哈哈,你竟然不知道!?”
笑聲癲狂複雜,陸楊聽著,慢慢垂下眼睛。
“我知道,我隻是想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