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呼屠幕表情猙獰,撥了撥刀上帶著的一串獸牙,也不知道是狼,還是旁的野獸的齒牙,“這刀是單於賞賜我的,我從小帶著,今早拜見天子就帶著這把刀,你們東宮比天子還大嗎?”
你示意侍衛放行,這的確是事實。
這是你通過在朝堂上,謝家布置在皇帝身邊的線人得知。
無論是慕容稷非要帶姬妾,還是呼屠幕佩刀赴宴,太子方似乎一無所知,信息閉塞得不成樣子。
自從和謝家鬧僵,太子李暉便冷落了謝家,或者說是他單方麵冷落謝家。
謝家這邊呢,又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自然犯不上趕到太子麵前諂媚他。
五娘的處境就變得十分尷尬。
你們都在想辦法緩和五娘,與太子的關係,即便你們不想承認。但在宮中,太子確實才是五娘最大的安全保障,這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太子這保障,也不怎麼牢靠,也並不怎麼靠譜就是了。
慕容稷摟著兩個姬妾,對著呼屠幕道,“大王子,久仰大名,傳聞道你能拉開十石的大弓,今日可否能讓小弟長長見識?”
呼屠幕的漢話並不好,帶著濃重的口音,開口道,“哼,十石弓算什麼,我有的是力氣,今日便叫你開開眼。”
他掃了掃慕容稷兩眼,慕容稷見他看向自己的姬妾,把懷中一姬妾往前一推,笑道,“呼屠幕兄若是喜歡……”
這不是你的愛姬麼?就這麼隨隨便便送人了?
看來這慕容稷心口不一啊。
呼屠幕冷了一張青黑色的臉,“太老了,而且是你用過的,我,不喜歡。”
那被推出去的長相美豔的姬妾,本就一臉的不情不願,聞言更是變了臉色,鑽回到慕容稷身後。
呼屠幕卻看也不看,往殿內走去。
他步子邁得太大,帶得身上的掛玉禁步叮叮當當地響著。
你們這才看到在他身後,默默無言的清朗少年,南寧王世子爨莊。
你朝他行禮,爨莊亦彬彬地回了禮,他上前與慕容稷相互問候了一番。
“世子比我年長,慕容兄,請先行。”爨莊讓開道路,伸手請慕容稷先行。
慕容稷滿臉堆笑,一左一右攬起姬妾,沒骨頭似的靠在她們身上,就這樣走入了殿內。
爨莊看向你,微笑著點點頭,從容地走入殿內,你低頭跟在他身後。
你看著爨莊的背影,比之,慕容稷和呼屠幕,爨莊真的正常太多了。
但無緣無故地,爨莊的氣質,讓你有了幾分莫名的熟悉感。
再想起來係統說爨莊隱藏信息過多。
你不由得心生警惕,對他已然戒備起來。
呼屠幕已經入座,慕容稷卻還直直地站在殿前,正對著五娘百般殷勤,問長問短。
太子在一旁臉色不太好,他大概也聽聞了慕容稷的怪癖。
於是太子李暉支使身邊人,將繪著花鳥的屏風搬來,“太子妃畢竟有孕在身,雖是夏日,也受不得寒涼,快將那障子拿來擋風。”
被隔絕了視線,慕容稷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才回到座中,和兩個姬妾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
你覺察到一道不善的視線,回頭,原來是匈奴大王子呼屠幕。
他見你看過來,也不掩飾,直直說道,“在王庭,隻有兩種女人會出席宴會,一種是主人的女人。”
“另一種嘛,是陪酒的女人。”
呼屠幕盯著你,帶著輕蔑的笑,“你既然不是太子的人,那你就是……”
“大王子說笑了,下官不是,東宮戒律森嚴,也沒有您所說的女人。”
雖然在座的人都不能得罪,但此刻他肆意妄言,若你還不出聲,那真是丟了上國風範。
但你表情沒什麼變化,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和他說道,“內廷宴飲本該由掌史記檔,因是東宮私宴,故而由下官代掌史記錄。”
“下官雖身份卑微,但也是實打實領取俸祿的東宮屬官。”你拱了拱手,“輕人者自輕,賤人者自賤。還望王子自重。”
呼屠幕沒聽懂,迷茫地看著你,他身邊一男子與他耳語幾句,呼屠幕這才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