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天意沒有作弄她,到底是讓她滿載而歸了。
如嬰迷迷糊糊就要睡著,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散了困意。
“摘好了麼?”
這聲兒,如嬰倏地睜大眼,這聲音分明來自於玉梳,可他怎麼……在前頭?!
心下砰砰砰跳個不停,如嬰突然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顧不得身體的疲乏,一個咬牙翻過身去。
兩邊是花,中間一條羊腸小道,頂著愈盛的光亮,如嬰的爬行速度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她停下來,偏頭望向又一個拐角處的鏡子,這一看,愣了。
一直貓著身子匍匐前進的她,何時挺直了腰杆?
如嬰的心跳再次加快。
而不久後,當她從鏡中看到一個輪廓熟悉到詭異的影子時,那股不好的預感陡然加劇。
隨著洞內上下間距的擴張,如嬰施展出飛行的靈力。幾息之後,她來到山洞的盡頭——一個敞亮的洞口。
看看洞口兩邊白生生的雙和,再看看閑庭信步地走在花間小路的玉梳,如嬰心裏的火騰地衝到天靈蓋。
“我等了許久,還以為你遇到了麻煩。”男人不疾不徐地說道。
如嬰死死地瞪著他,即使氣到發抖,嘴唇依然緊抿,她怕張嘴就會噴出一口血。
“你沒遇到麼,”男人話中有話,“我倒是遇上了個蠢東西。”
蠢……
小姑娘忍無可忍,揣著滿腔的悲憤發出嘶啞的低吼:“你早知落嫵洞有兩個洞口?”
衛識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不出是鄙視還是嫌棄,就在如嬰被刺激到快要吐血的時候,那低沉的嗓音才徐徐響起:“你之前說洞中地勢從低到高,若隻在低處有口,不僅雨水流不進,就連光照也有限,然這兩者又是植物生長所必需,因此我斷定,落嫵洞絕不止一口,另有一口,必定懸於雲霧之上且小不到哪兒去。”
如嬰傻眼。
衛識卿斜斜地看著她,“我之前提醒過你要動腦子,怎麼就不聽呢?”
如嬰:“……”
她哪裏知道是這個意思?
衛識卿嘴角一勾,“你說你蠢不蠢?”
如嬰:“……”
說自己不蠢?
她確實做了蠢事。
說自己蠢?
她還沒蠢到能直說出來的地步。
如嬰想:既然說什麼都不妥,那不如閉嘴。
她不語,他亦不言,就這樣相顧無言,靜謐的洞中流轉出一種類似於歲月靜好的閑適。
一路走來,兩人唇槍舌戰,劍拔弩張,眼下少有的安寧不禁讓人沉淪,甚至在某個瞬間,如嬰都快忘了他們之前的種種糾葛,畢竟,那雙恢複了平靜燦若星辰的眸子著實迷人。
也不知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墮落到對這樣一雙驚豔絕倫的眸子長在玉梳臉上生出合該如此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