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差陽錯 要不是守護這隻懶貓,白惜言覺得自己應該撐不下去了。(3 / 3)

她在幻想清除絆腳石後的未來,苗桐同樣也在想,她不能坐以待斃。不管她得罪了誰,她都不能讓吳小芳毫發無傷地離開這裏。

“你好好享受吧,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一筆勾銷,誰要跟你一筆勾銷!

苗桐腳上的繩套本就係得不牢固,在吳小芳來之前她已經掙脫了一半。吳小芳看到苗桐衝自己凶神惡煞地撞上來,她沒任何防備,個頭也沒苗桐高,被狠狠撞到了額頭眼前發黑地往後倒去,苗桐壓住她,被惹怒的野獸般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劉煙煙嚇得薯片都灑了,還是陳柏風看了下手表,對戴著無線耳麥的兩個流氓演員喊:“不要去管,警察馬上就到了。”

吳小芳殺豬般的叫聲回蕩在倉庫裏,她扯著苗桐的頭發使勁往外拉扯,可苗桐根本不鬆口,她破口大罵著:“苗桐你這!瘋!給我放開!快來人啊!把這給我拉開!來人啊!!!”

兩個女人滾成一團,吳小芳拉不開苗桐雙手便在兩邊摸索,她又痛又急已經氣瘋了,根本顧不上自己摸到的是什麼,拿過來就狠狠地朝苗桐的頭上砸去。

那兩個看熱鬧的人看清楚她手上拿著的啤酒瓶,想去拉住她已經晚了。這一下吳小芳用了十足的力氣,隻一下子,苗桐就昏了過去。

而監視器前麵的陳柏風和劉煙煙也傻住了。

吳小芳狠戾地喘著粗氣,一腳踹開一動不動的苗桐,而後才去看自己的手,啤酒瓶和血……

她頓時愣住了,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大叫一聲把啤酒瓶扔開。劉煙煙撥腳就要往隔壁跑,陳柏風抱住她,大叫:“你冷靜點,警察來了!你現在去要怎麼說得清?”

劉煙煙忍不住放聲大哭:“那個拿瓶子打她的頭啊,要是她死了,都是我害她,那我……我也不要活了!”

監視器裏吳小芳被警察按在地上,還在大喊大叫:“不是我,不是我綁架的,你們抓錯人了!”劉錦之失神地看著兩個醫生把苗桐用擔架抬到救護車上,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小路,觸目驚心。

大半夜劉錦之突然來敲他的門,告訴他苗桐受了點傷,在醫院裏。

白惜言沒多問,臉色沉了沉,說:“我去拿外套。”

車上劉錦之把事情的經過細細地跟白惜言講了,也做好了承受他怒氣的準備。可白惜言一路上都很平靜,隻是問了他一句:“她沒有生命危險吧?”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就不說話了,詭異地沉默著。

不是白惜言不生氣,而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苗桐平安,如果他知道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將她置於任何危險的境地。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回頭,但他會讓吳小芳得到她應得的代價。

他到了急診室外麵,苗桐還在手術中,外麵圍的人不少,謝翎,陳柏風,還有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的劉煙煙。她心虛地看著白惜言不知道說什麼好,白惜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們現在主意倒是挺大的,把我當死人了是不是?”

“惜言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劉煙煙抽泣著說,“本來都是萬無一失的。”

“你難道沒有給她一點教訓,嚇唬她一下的想法嗎?”現在還敢說什麼萬無一失,不是笑話麼。

劉煙煙不說話了,如果她事前和苗桐串通好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她小心眼,白惜言說得一點都沒錯。現在謝翎生她的氣,白惜言也不給她好臉色。她明明是想做一件好事的,沒想到卻害得苗桐受傷。

麵對這些不靠譜的人,白惜言恨不得扇他們兩個耳光,讓他們清醒一下。在那種情況下苗桐有多害怕,去咬吳小芳看來也是抱玉石俱焚的心思。

“錦之,你聯係律師去警察局那邊盯著,她這是殺人未遂,任她有多硬的靠山這次都保不了她!”

“我馬上去辦。”劉錦之走之前又叮囑,“你不要太著急,你自己的身體重要。”

白惜言毫不留情地拂開他的手,淡淡地說:“還是等小桐從手術室裏出來再說吧。”

這次陳柏風徹底得罪了謝翎,他已經警告過他,不要再出幺蛾子。可陳柏風鬼使神差地還是被劉煙煙給拉下水了,他剛剛已經被謝翎拎過去揍了兩拳,嘴角淤青愣是沒敢吭聲。謝翎出了氣,可白惜言冷不丁地給他一眼,跟冷刀子似的,割得他難受。

他和劉煙煙兩個人最坐立難安,手術室裏的燈熄了,護士先出來說:“中度腦震蕩,縫了九針,要留院觀察兩天。”

隨即苗桐被推了出來,人還沒醒,脖子上還有幹涸的血跡。

白惜言想,他們跟醫院還真是有緣。下輩子就算貧窮也好,醜陋也好,隻要再也不用進醫院就好。再年輕一點時,他春風得意,過年時長輩送一句健康平安,他也從沒覺得地是多麼重要的祝福,現在卻懂得再也沒有比健康平安更美好的祝福了。

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驚人地相似,上次還是她拿毛巾給他擦身體,現在卻輪到他一點點地擦拭她頸上幹涸的血跡。他一直擔心的是,如果他死了,苗桐怎麼辦呢?可他沒想過,也許苗桐會比他先死,那他要怎麼辦呢?

白惜言想得太入神,都沒發現苗桐已經醒了,正半睜半閉著眼睛看他。

“幾點了?”她頭痛欲裂,抑製不住地眩暈惡心。

“上午九點,我已經給你請假了,卓姐下午來看你。”白惜言摸著她沒什麼血色的臉,心疼地說:“你嚇死我了。”

“你嚇了我那麼多回,我嚇你一次也算公平。”

“昨天晚上的事,等你好些了,讓劉煙煙來跟你解釋。她沒有做壞事,你不要怪她。現在她緊張得都不敢來見你。”

“那個女人呢?”

“已經拘留了。警察抓到了她現場行凶,多行不義必自斃。”

苗桐累級了,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我就像做了一場噩夢,看到你才終於有了些真實感。”

白惜言握住她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溫柔地說:“你放心,我在這裏,你要是再做噩夢,我會把你叫醒的。”

“無論多少次都會叫醒我嗎?”

“對,無論多少次。”

劉錦之去了警局,吳小芳還在做筆錄。她這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一直在說不是她綁架的苗桐,她是被謝翎的夫人劉煙煙給陷害了。而另外兩間問詢室裏,兩個人都交待他們是學習表演的學生,來配合拍私人影片的,可到了現場雇卻要求他們被綁架的女人,他們不做,雇主說要換人過來。他們手裏的手機和吳小芳也是有通話記錄的,再加上她行凶被當場抓住,這下是百口莫辯了。

“給我找律師,我要找律師!”吳小芳氣瘋了,“我是被陷害的,你們做警察的連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嗎?”

她對麵坐著的女警察,非常不客氣地回答:“我們已經傳了劉煙煙女士來錄口供,你不用懷疑我們的判斷能力,我們當然有把你行凶的凶器拿了回來作物證。”

女警察從問詢室裏出來,看到劉錦之還在,問:“苗小姐怎麼樣了?”

“縫了九針,中度腦震蕩。她以前在西藏做駐地記者時,為了救一個西藏小朋友摔傷過頭部,二次傷害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女警察肅然起敬:“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還苗小姐公道的。”

自那天以後,警察局徹底調查了吳小芳和苗桐之間的恩怨,劉錦之作為他們曾經的監護人說出了吳小芳在苗桐的少女時期就唆使其他男孩子猥褻她差點釀成大錯,這件事有其中一個當事人的男孩子出麵作證。

劉煙煙的證詞裏,她承認和吳小芳出來見麵,隻不過是吳小芳約的她出來,而且是吳小芳唆使她找人苗桐。而後吳小芳後來兩次都是主動聯係她的,有電話記錄可以證明是吳小芳主動打給劉煙煙的。

警察甚至查出吳小芳一直雇傭征信社在跟蹤調查苗桐,還有大量的照片作證,拍的都是苗桐去哪裏見了誰、和誰吃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了。

吳小芳百口莫辯,更糟糕的是,她的靠山老沈根本沒有出麵。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綁架、唆使、故意傷人,她是做律師的自然明白,這些罪名加起來也夠她把牢底坐穿了,況且她的師父可是個厲害的律師。她不認為這次白惜言會輕易放過她,他們哪裏還有什麼舊情可以念的?

她在拘留所待了幾天,也漸漸平靜下來了。說起來她平時雖然惡心老沈,但是老頭子不管她,她連個家人都沒有,那她的這輩子可真的就徹底完了。

直到她被拘留的第五天,羅佑寧才去探望她,帶了些必需品過去。

不過是短短幾天,吳小芳憔悴多了,穿著囚服素麵朝天,倒比她那滿身名牌的樣子順眼多了。實際上羅佑寧並不認為吳小芳會蠢到去綁架苗桐,她最擅長的招數是借刀殺人。可惜她夜路走多了遇到了鬼,他也沒什麼同情她的心思。

“真沒想到除了律師外,第一個來的人是你。”

“畢竟我們也是朋友。”羅佑寧遞給她一支煙,給她點上,“這幾天過得很艱難吧?”

吳小芳抽了口煙,自嘲地笑了笑:“我這回是栽了大跟頭了,劉煙煙夠狠,給我下了這麼一個套。也是我蠢,竟然那麼輕易就相信她了。人都是會變的,是我太小看她了,算我活該。”

這世界就是個願賭服輸的世界,羅佑寧也沒什麼好安慰她的。老沈這次想使勁兒也暫時不敢使,雖說自古商不與官居鬥,但老沈先是給源生下了絆子,現在吳小芳又在白家的頭頂上作威作福,白惜言雖然是個病秧子也不是好惹的主,老沈也忌憚他三分。

“老頭子讓我給你帶個話,他現在不好管,隻能去法官那下點工夫,不過你不想進監獄是不可能的了,白家那邊咬得很緊,筆錄也做得滴水不漏,不好辦。隻能等你進去了再減刑了。”

根本就是吳小芳預料到的事,可她還是白了臉,沉默了半晌說:“老頭子隻是怕我亂說話,讓你來穩住我吧?”

“老頭子雖然養了兩三個,但對你可是真上了心,你要開律師事務所他給你投錢,你要車子房子名牌他給你買,真心對你不錯的了。”羅佑寧氣定神閑地撣著煙灰,笑著說:“你就是太貪心了,錢拿了還嫌他老,嫌他惡心,又想要年輕的情人想要愛,哪裏有那麼好的事。我們這種人,既然選擇了寄生蟲的道路,還有什麼資格去嫌棄,不懂遊戲規則的人,是混不久的。”

“難道你一次也沒動過心?”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沒辦法愛上女人,也沒辦法愛上男人,我誰都不愛,又談得上什麼動心。不過是交易罷了。”羅佑寧看著她憤憤的臉,冷漠地說,“對你也一樣,不要以為自己能成為特別的,太愚蠢了。”

每個女人都希望成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眼裏,最特別的那一個,她也不例外,就算是應召女郎,她也會喜歡別人的,羅佑寧的愛死了,可她沒有。羅佑寧的近視時間到了,離開時,吳小芳對他說,對老頭子說我會等他的,我相信他。

羅佑寧點了點頭,這就對了,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有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