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差陽錯 要不是守護這隻懶貓,白惜言覺得自己應該撐不下去了。(2 / 3)

“爛!”

劉錦之聽這一大一小認真糾正發音就覺得好笑,如果惜言做父親的話,那一定是個好父親。

白惜言扭頭看到劉錦之若有所思的臉,知道他是到了更年期,內分泌比女人還紊亂,問:“你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快點找到合適的腎源做手術,這次應該沒有人做手腳了。”劉錦之說。

上次的呼吸機怎麼會插頭鬆掉,沒有那麼多巧合和天意。他們隻相信人為。雖然他們做得很幹淨,連醫院監控都洗掉了,可隻要肯花錢下工夫去排查,總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是結果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他們都懷疑是羅佑寧做的手腳,畢竟現在最恨他的是羅佑寧。可查出來的人,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是宋頭。宋頭和老孫性格不同,宋頭更加沉穩嚴謹,而老孫性子率直急躁。他們是源生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從小白惜言就叫著宋叔叔的人。

“他也不是想要我死,隻是我礙著他的路了。”白惜言最初知道意外後,倒是很快就釋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隻是他們未免太絕了些,想著這些年的情分未免心寒。”

“老孫未必知道,這種主意定然是宋頭一個人拿的,老孫是個沉不住氣的。”

劉錦之也明白,隻是心裏難免怨恨,轉了話題說:“我會盡快和醫院協調的。”

他晚上留在白家吃了晚飯,才帶兒子回家,剛把他哄睡下,就接到劉煙煙的電話。劉煙煙有急事跟他商量,念她是個孕婦,就約在她家門口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咖啡店見麵。

前些日子劉煙煙找他,讓他找人看好苗桐,把吳小芳那天說的話全都跟劉錦之說了一遍。她又不是那種喜歡孤軍奮戰的傻瓜,自然是要拉個可靠的人,防止吳小芳狗急跳牆。

劉煙煙把一大遝資料甩到桌上,露齒一笑,“劉秘書你可要好好誇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麼能幹,這料可足的呀。”

劉錦之拿著文件夾一翻,好家夥,可不是足料麼。

管理局的老沈是個處事謹慎的人,官場和商場一樣,不過是如履薄冰。他在公開場合帶的都是自己的夫人,由於沈夫人明事理後院不走火,他從沒傳出過什麼桃色新聞,身家做得很清白。可他們的私人聚會帶傚,他在城外郊區的公寓藏嬌之所,再低調也會有蛛絲馬跡。

“我派人跟了他半個月啊,好容易給我查到點東西。說來也巧,偵探社的另一個人卻剛巧沈局和吳大律師就在身後。他們一前一後進同一棟樓,又一前一後從不同的大門出去。還有他們的通話記錄,不僅是吳小芳,還跟其他兩個女人聯係密切,一個還是在校大學生呢。哪個偷吃的能擦幹淨的?”

這就能說得通了,是吳小芳吹的耳邊風在拖著源生的審批文件。劉錦之搖頭歎息:“她倒是釣上了一條大魚。”

“誰說不是呢?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吧?”

“找到了,有一個孩子願意站出來說實話。”

劉煙煙打了個響指,興高采烈的:“那就好,看我怎麼讓吳小芳吃不了兜著走。”

劉錦之看她孩子氣的樣子,忍不住囑咐:“謝太太,你怎麼說也是個孕婦,身體是最重要的。”

“是我不想消停麼?是她吳小芳都爬到我頭頂上來了,我還能謝謝惠顧麼?再說了,早下手沾光,晚下手遭殃,怎麼也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了。”劉煙煙氣定神閑地摸著肚子,“我昨天去做了產檢,七個多月了,寶寶很健康,沒什麼大礙的。”

劉錦之也知道拖下去沒什麼好處,點頭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周五晚上苗桐下班後照例帶洛雨出去吃飯,又看了一場他念叨了兩個月的新上映的電影。他雖然是考生,但完全不用人督促,反而需要適當的娛樂休息。洛雨玩得很開心,整晚都是笑容滿麵的。

苗桐回家拿了兩件外套,而後邊打電話邊去小區門口等小莫來接。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等苗桐感覺到不對勁時,她已經來不及呼救,捂著她嘴巴的手帕上是乙醚的氣味。糟糕了。失去意識前她猛地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麵罩用力往下拉,可是完全看不清了。

戴著麵罩的家夥將苗桐抱到車上,而後拉開麵罩露出清秀的臉,對前座說:“我們這樣幹,真的好嗎?”

劉煙煙對他舉起大拇指,露出一排牙:“陳少,您演流氓真的演得太好了!平時沒少幹作奸犯科的事兒吧?不像第一回幹啊?”

陳柏風摸摸自己的脖子,覺得背後發涼,嘟囔著:“我肯定會被謝翎和白少聯手殺掉的。我怎麼覺得碰見你就沒好事兒啊?”

“你放心,這次絕對是好事,謝翎和惜言哥以後會把你當心肝寶貝一樣供著的。”

“那跟我苗妹妹提前串通好不行嗎?”

劉煙煙笑得眉飛色舞:“我也不想啊,這不全都是為了真實感麼。”

陳柏風看她那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八成是公報私仇,畢竟有這樣正當理由耍苗桐的機會可沒下次了,況且是一箭雙雕。劉煙煙心情非常好,一路上都在哼著歌。他們事先找了間破倉庫,以前是屯紙箱的,周圍並沒有監控設備,他們又開了一輛沒車牌的破車,用完扔了就行了。

陳柏風鋪了幾層紙箱子把苗桐放上去,又拿繩子捆住她的手腳。劉煙煙看他捆人的手法也十分的專業,忍不住鄙視他:“下流死了,在哪學的?”

“你想到哪裏去啦,我才沒有那種變態的愛好!”

另一個扮演綁匪的是個化妝師,拿出工具箱在苗桐臉上塗塗抹抹,造成被毆打虐待過的傷。劉煙煙看了嚇一跳:“看起來真的很慘哎!”她欣賞了一下後拿指甲刀將苗桐的前襟開幾個豁口,一會兒撕的時候比較容易些。看了一下被布置得很完美的受害者,劉煙煙打了個響指:“魚餌準備好了,開始釣魚啦!”

吳小芳接到陌生號碼發過來的彩信照片,照片上的苗桐看起來亂七八糟,被修理得很慘的模樣。

接著這個號碼打來了電話,是劉煙煙的笑聲:“這照片是我看到的她最漂亮的照片了,被打得真慘。”

吳小芳嗬嗬笑:“終於下手了?我還以為你心軟了呢。”

“不是我狠心,誰讓她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呢?”劉煙煙冷笑,“我好想去現場看一下苗桐主演的動作片啊,可惜在郊區我挺著肚子去不了。不過等她醒過來,一定要好好欣賞下她喪家犬一樣的臉。那才是大快人心呢!”

這句話讓吳小芳心裏微微一動,能去羞辱苗桐,對她來說是不小的誘惑。

“在哪裏?”

“你不會要告發我吧?”劉煙煙開玩笑地說,“不過就算警察找到了也查不到我頭上,不過是街頭找的兩個小流氓。”

聽劉煙煙有防著她的意思,吳小芳嗤笑:“你多想了,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自然想去看笑話。像你說的,要是這麼難堪的時候沒有人在場欣賞,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啊。”

掛了電話,劉煙煙轉頭對陳柏風說:“上鉤了。”

苗桐醒來隻看到頭頂懸著的一盞雪白的燈,照亮了整個空曠的倉庫,手和腳都被捆著,身邊有兩個打扮得痞氣的男人,一個人穿著的唇釘亮得反光,亞麻色的頭發,胳膊上有青蛇文身。

“醒啦?”大大咧咧的一句,那人踢踢坐在地上吃盒飯的人,“開始唄?”

那人滿嘴塞得滿滿的,白他一眼:“總不能讓老子餓著肚子辦事兒!”

苗桐掙紮了兩下,綁得很緊,可繩下卻墊絲質的手帕。她的手機和包都在不遠處的地上,包看起來很整齊,沒被翻動過。而那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吃盒飯,看起來很是悠閑。苗桐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可她腦子亂得很,隻想知道自己失蹤了多久,有沒有人發現。

深秋夜晚的溫度已經很低,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抑製不住地瑟瑟發抖。

這讓她想起來不好的往事,是她十四五歲的時候,三四個經不起挑唆的男孩把她堵在房間裏,撕開她的衣服亂摸。那個時候他們都不太懂什麼是真正的性,男孩子們隻是好奇,更想看她哭和害怕。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她心裏還是留下了陰影。

陳柏風透過監控看著,有些奇怪:“不對勁啊,她不吵不鬧,也太安靜了吧,難道是看穿了?”

劉煙煙擺擺手,非常篤定:“不可能啦,苗桐是不會做沒意義地掙紮的,吵鬧對她沒什麼好處,她在拖時間等人來救她啦。”

陳柏風還是很擔心:“要不要串通一下,不會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做戲而已。”劉煙煙撫著肚子,命令他,“忙了一晚上我都餓了,給我拿點吃的。”

“我隻有薯片啊。”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薯片,沒出息死了。算了,薯片就薯片吧。”

“你怎麼跟謝翎一樣,跟我要零食還罵我!”

劉煙煙無比冷豔地回答:“那是因為我們都是成熟穩重的成年人啊。”

一個小時後,吳小芳終於到了,她自己來的,穿著一身運動服,明明是晚上還戴了副欲蓋彌彰的大墨鏡。兩個扮演流氓的人簡直要哭了,終於來了。要知道擺著流氓的樣子細嚼慢咽地吃了一個多小時的盒飯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亞麻色耳釘拿著盒飯嘟囔著:“那兩個小子怎麼還不來,說好一起玩的。”一轉頭看到吳小芳上下審視一番,惡聲惡氣地問:“你就是那個來看她的老朋友?”

吳小芳嗬嗬一笑:“還沒開始?”

“在等兄弟呢,難得接到這樣的好活兒。”亞麻色耳釘笑兩聲,“你先跟她聊聊?省得她無聊嘛。”

苗桐的手腳已經因為血流不暢而麻木了,她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大概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吳小芳摘下大墨鏡,心情很舒暢看了下周圍,笑得比花不嬌豔:“哎呀,這地方可沒上回好,可惜那時候太小不懂事,不過也讓你印象很深刻吧?”

“吳小芳,你是律師,你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吳小芳舉起雙手,無辜地說:“這回你也冤枉我了,是你自己得罪了別人。你要告也要找對人,我們是法律社會,什麼都要講究證據。再說了,這種事你真要搞得人盡皆知麼?你的聲譽和白家的臉麵,哪個不要照顧?”

苗桐冷冰冰地看著她,麵前的這個女人差不多已經瘋了,知法犯法自尋死路。與其被這些下三濫侮辱,她不如一頭撞死,玉石俱焚算了。

“不如我賣你個人情,也免得你恨錯了人。”吳小芳壓低聲音說,“你在這裏可多虧謝夫人的招待呢。”

苗桐身上有竊聽器,劉煙煙聽了冷笑不已,她就知道吳小芳是這種等著看笑話的。她來看足了笑話,又讓苗桐去嫉恨其他人。而苗桐此時卻根本沒有聽進去,什麼謝夫人也好,張夫人李夫人也好,她在這裏任人宰割,而白惜言說不定還不知道她失蹤了。畢竟她最近是自己家和白家兩邊都住,她沒去白家,白惜言也隻當刀子在自己家過夜了。

要多久才能被發現呢,明天她不去上班唐律找她的時候麼?

她可能熬不到那個時候。

吳小芳覺得這麼多年,她都沒這麼舒心過。此時應該有搖椅和紅酒,她可以坐下來慢慢欣賞苗桐的絕望。她恨苗桐的真正原因是嫉妒,可從今以後,苗桐在她麵前不過是個有肮髒過去的殘花敗柳,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嫉妒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