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飽:寫的不好看啊,真的
盞月沉香:但我就是想看你寫的
吃不飽:……啊,等下課吧,我現在在上課呢
盞月沉香:等等等!
文逸言於是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更加認真地練習。還有五分鍾下課的時候,她在本子嶄新的扉頁上寫了趙越白的名字,但是不滿意,於是又換到別的地方去寫了。她又寫了六次才寫出自己稍微滿意的一個,接著在下課的時候拍了照片發給趙越白。
吃不飽:啊,寫的不好看,不要嫌棄
盞月沉香:我覺得挺好看的!
文逸言心想這就是我的極限了,你要是覺得不好看我也沒辦法了啊……
吃不飽:誒……
盞月沉香:嗯?
吃不飽:我也想看你寫我的名字
半分鍾後,文逸言收到了來自趙越白的圖片,相當隨性地寫了三個字,文逸言看了半天,中肯地在心裏給出了評價,認得出來。不過在趙越白麵前她當然不能這麼說,不然大概會死的很慘吧?
想起來文逸言還是覺得挺可怕的。她收到那張圖片的時候雖然有點失落但是也並沒往心裏去,更沒想過趙越白敷衍她的可能性。本來就是她太過鄭重其事,想要把最好的一麵展現給趙越白,但是趙越白並沒有同樣的想法。
她們的漸行漸遠原本也不是一兩天一兩件事促成的,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每一件小事回憶起來都顯得格外可怕。
文逸言這會兒有點怨念自己的記性太好了,這種事早早忘掉多好,偏偏這種時候還要想起來破壞自己的心情。
不過文逸言沒有感歎多久,因為下午夏之眠來做客。
她把書信放在了抽屜裏,然後在k記裏隨便吃了點東西,接著又在外麵買了一堆零食水果塞到冰箱裏。
夏之眠隻是太無聊了來找她玩,她現在在一所學校當老師,當然是個問題老師。今天周末,她無聊來找文逸言玩。
兩個人一個坐在秋千上一個坐在躺椅上,說著中二得不要不要的對話,然後最後又大笑起來嘲笑彼此的中二。
最後夏之眠又開始給文逸言講她的學校日常。
“昨天不是活動嗎?然後有個特別可愛的小蘿莉,我就坐在教室後麵把她抱在我的腿上……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什麼也沒做!”夏之眠深沉地看著深沉地看著她的文逸言,特別深沉地說。
文逸言點點頭:“嗯,我知道,我不相信你,你繼續講吧。”
“然後我就一直逗她笑,給她講故事,給她唱歌啊,然後一節課結束了,要放學了,我就把她從我腿上放了下來。然後小蘿莉對我說——”夏之眠說著頓了頓,文逸言都能從她的表情上看出這個寂寞空虛的表情來,隨後夏之眠深沉地歎了一口氣,“她說,謝謝叔叔。”
文逸言毫不掩飾地大笑出聲,她躺在躺椅上覺得自己都要從椅子上滾下來了,她從躺椅上掙紮著坐了起來,雙手捏著自己的臉頰:“我臉都笑酸了。”
“這算什麼,我以前還曾經笑cry呢。”
“啊?”
“就我和我一個小夥伴,從中午十二點,一直笑到夜晚九點,笑到最後口水和眼淚都流出來,走不動路腿軟肚子疼我們還在笑,放學的時候我站在大馬路上,實在走不動,還是在笑。我媽本來是來接我的,結果她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走掉了。那真的是笑cry,邊笑邊cry——”夏之眠回憶起自己的黑曆史來簡直毫不猶豫地都揭給了文逸言。
文逸言一直覺得夏之眠是個神奇的人類,當然她自己也不正常。在那所學校,所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就是遇見了夏之眠,也因緣際會地認識了沉香——
大概是因為今天發現了信的原因,文逸言發現自己今天一直在想著趙越白。送走了夏之眠後,她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其實她的人生也沒什麼可思考的。
初中的時候一片茫然,認識了張美麗。高中的時候決定成為職業寫手,認識了季方語。大學的時候經常吃不飽,認識了好多人。
文逸言覺得張美麗大概是最幸福的人了,和陳山風大學相識,兩個人攜手至今,在國外辦過婚禮,雖然沒辦法在國內領證,但是文逸言覺得她們兩個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雖然已經離開了大中原,但文逸言過節回家的時候絕對會繞道去和美麗同學吃個飯什麼的,就她們兩個人。美麗同學是個很精致的人,不僅僅是臉,還有生活。成為富二代的女朋友以後她就過的更精致了,雖然不用工作也能生活地很好,但她現在依舊在風花雪月當美工。而且是美工組的組長,不怎麼管事,真正的閑職。偶爾接一兩個單子,也是四個零的交易,相當清閑但是也很有意思的工作。
比起美麗同學,文逸言還是那麼隨性,她剪過頭發,後來又慢慢地蓄起來了。她還是不怎麼化妝,雖然多少學過一點,但如非必要她一點都不肯用。
包括在見美麗同學被美麗同學嫌棄的時候,文逸言總是理直氣壯而且有個萬能的回答:你又不娶我。
美麗同學大概總是高貴冷豔地笑兩聲我已經家有嬌妻。
漂亮的人就是變成熟了也好看,和美麗同學一起吃飯真是享受,隻要她不總是說話讓文逸言去買那些化妝品,教她如何打扮的話。秀色可餐,美味珍饈,可惜對麵坐著一個嫌棄自己的美女,不太有意思。
文逸言隻好把她堵地無言以對。
不過美麗同學還是比較喜歡誇大其詞的,就比如她曾經感歎說自己長了一個罩杯,說不定會比文逸言胸大。見麵的時候文逸言盯著她的胸看了三分鍾,最後一臉糾結地說你告訴我哪裏大了一個罩杯,是不是你又胖了小號的你穿不住?
美麗同學表示心很累不想理她。
文逸言不喜歡長途跋涉,但她過年的時候總會回家。父母離異之後弟弟和母親住在一起,弟弟這會兒還在讀書,文逸言總覺得自己如果不在這個家也太冰涼涼的。每次回去的時候她都帶著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時候是零食,有時候是紀念品。弟弟年紀漸長,不過還是很黏她。她也很喜歡弟弟,小時候的熊孩子長大了還是挺貼心的,並且做的一手好飯,文逸言自愧不如,經常被母親嘲笑。
她也經常和父親聯係,隻是不常見麵。節假日往一個固定賬號裏存點錢算是給父親存的,她知道這會兒父親不會要她的錢,她也不勉強。就這個家庭來說,父親的確對不起他們。不過文逸言很清楚,這個家裏父親唯一不虧欠的人就是她。嚴父慈母在文逸言小時候是反過來的,不過這也不代表父親對文逸言就是溺愛。
文逸言所秉持的社會公德,個人品德,很多觀念信仰都是小時候從父親那裏學來的,很幸運的是那時候她父親還是個沒出軌的好男人,以至於有一段時間文逸言特別不開心。不過後來她也看明白了,婚姻縱然是很多人的事情,可是沒有了愛情也沒有意義。與其相互折磨,不如放手。
文逸言花了很多時間來勸母親,很艱難,不過她還是成功了。
真的能放手嗎,她問自己。
如果說因為家庭原因對婚姻絕望其實倒也不至於,因為她認識的人裏不乏幸福美滿的人。同性如張美麗,異性如季方語,都挺好的。
季方語依舊是個作家,隻不過早就不當編劇了。而韓雲琛也退出了網配圈,在三次元有了相當體麵的工作。他本身就是個能力卓越的人,這也在文逸言意料之中。男人結婚以後都會變成熟,他的選擇無疑也是負責任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