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城樓之上,有閣樓兩層卻相差三十幾米,據說天下城剛剛建成之時城牆上並無閣樓隻有一間小屋而已,隻是當時劉家家主見這間小屋完全配不上自己女兒更何況是這個天下人都垂涎的女婿呢?於是劉家家主再次出錢打造了這件閣樓供二人居住,隻是也就是閣樓初建之時女兒出現了意外,至此這件閣樓也隻有一人居住,直到很多年後一個名為曲半節的人來挑戰邢天下,最後他也留在了這裏,甘願守城。
時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對於姓曲的老人來說好像過去了幾百年。老人不說一句話,隻是看著正在努力抵擋著劍氣的年輕人,同時偶爾也會在揮出幾道劍氣。
劍氣終不止,泉涸劍不停。
名為井良的年輕人,已經不知道接下了多少道劍氣,但是依舊沒有休息片刻,隻是偶爾老人的劍氣會慢上那麼一些,好像是在刻意給井良喘息的時間。
慢慢的井良也注意到老人行雲流水般的劍招,幾道普通的劍氣便會迎來一道老人唯一的一招—青鋒。隻是並非一指,在井良看來不過隻是半指,甚至不足半指。井良看向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雖然隻有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但是自己已經傷痕累累,要知道自己在麵對張之患之時也不會留下這麼多傷痕。顯然眼前的人絕不是一般的角色。雖然這個名為曲半節的老人未在武榜之上,可是僅僅這一招絕對可以在武榜上站住腳跟。
就這樣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井良依舊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疲憊,老人的劍招雖然從不間斷,但是卻可以憑借著多年來的經驗,控製住出劍的時機與力度,井良累了,便會減少劍招的力度,從而使井良可以慢慢恢複,隻是接下來的青鋒卻逐漸狠辣,半指以然像那一指逐漸遞增,井良忽然意識到這位老人不同尋常的動作,從小便跟隨井昂學習的他便知道喂招這一說,隻是那時的自己還小不太能明白喂招到底是什麼樣子,想叫太爺爺對自己喂招可是他總是不肯,說自己現在還不行。直到那一次和馮挺出門遊曆的時候,才真正接觸喂招這一說,隻是馮挺也隻是喂了自己很短的時間,便說什麼也不肯再喂招給自己,就連以前自己最有用的哭鬧也不管用了,這一刻井良忽然明白當年馮挺喂招給自己的危害到底是多大,也不怪自己這麼多年來劍術基本喪失。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幾個月前到劍門,馮挺說什麼也不願意在教上自己一招半式也隻是叫自己加緊基本功。
井良自言自語道:“原來老家夥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話音剛落,青鋒一指,這一招雖然和剛剛對劉斷江使出的一招十分相似,可是井良卻感覺到了天壤之別,十分相識一分神似罷了,同時井良也更加確定了老人喂招的行為,雖然聽到了關於太爺爺的消息,可是自己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喂招自己。
隻是青鋒未落,井良再也不敢胡思亂想,專心致誌的迎接著對於自己多年練劍最大的挑戰。
井良屏氣凝神泉涸劍不再放入劍鞘,他不準備再用拔刀斬,這麼長時間的領悟,雖然未能領悟青鋒之中太多的奧秘,可是他也看出了其中的一點緣由,井良想試一試以便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雖然有那麼幾分風險,可是井良願意博一下,畢竟武道一途不可能一帆風順偶爾也需要劍指鋒芒。
坐在一旁的老者看著井良的動作心裏也有了一些變化,但是老者並未作出太多表現,那張臉和往常一樣依然波瀾不驚。
井良腳下忽然用勁,一躍而起,青鋒也向上而去,劍指之處,塵土飛揚。井良閉上雙眼回味著這幾次的青鋒劍氣,不免想起了前幾次的劍氣。雖然在青鋒之前如同暴雨之前的微微細碎,但是卻有著不一樣的韻味。此刻井良再次睜眼,泉涸劍向下而去,劍氣環繞劍尖與青鋒相碰。
奇妙的是來勢洶洶的青鋒在劍氣之間緩和了許多,井良再次以掌擊劍,劍氣再一次環繞劍身,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青鋒頃刻間消失不見,如同沒有來過一樣。
井良落地後深呼一口氣,腦中卻浮現出了剛剛劉斷江消散青鋒時的場景。
朗朗晴空,雲彩皆無。場景的確令人震撼,隻是那伴隨著清風的一指,卻是更加奪人性命,想到著井良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老前輩,你真是照顧我啊。”
老人看著傻笑的井良,嘴上也有一處應起的弧度。
他淡淡說道:“你應該很疑惑為何老夫願意和你耗上這麼久。”
井良笑道:“肯定不會是因為我北秦王孫身份的緣故。”
還是那道淡淡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是因為井昂。”
“太爺爺?”
老人並未理會井良的疑問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多年之前,我還隻是個砍樵的年輕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會把好的木材拿到集市賣個好價錢,到了晚上也會替自己溫一杯好酒舒舒服服睡上一覺,雖然那時天下大亂,傭兵四起,整個中原被兩大門閥牢牢占據。可是對於我這樣的一個人來說王朝更替,歲月流逝又有什麼關係呢?已經苟延殘喘的大漢沒給我帶來什麼,今後無論是大齊亦或是南周我相信也不會太在意我們。我依然過著平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切發生了改變,那一日我同往常一樣入山砍樵,可是就在我經常砍樵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與一棋盤。我走過去一瞧,棋盤惟妙惟肖,過了很久我見他有些口渴便把隨身攜帶的水壺遞給了他,他喝完後十分感謝便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桃子,遞給我吃,那個桃子可能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桃子,那個味道隻要吃上一切水果甚至都會索然無味。那個人甚至邀約我一起下棋,當時並不會下棋的我竟然情不自禁的坐在了那裏,久久不願離去。又過了許久,那盤棋我輸了。他起身拿起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劍,我算了下,他一共用了五招,便收劍了,然後他便問了我記住多少,我用頭腦拚命的回想,最終隻是記下了那一招零半式。也就是你們如今所見的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