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沒挨過父親皮帶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任小白上輩子是個孤兒,自小生活在孤兒院,老院長慈愛,他自然是沒有機會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這份遺憾伴隨著他走過了漫長歲月,直到……此時此刻。
揍他的人雖然不是父親,卻也讓他體驗了一次屁股開花的感覺。
暖暖的,很貼心……不對,很疼,火辣辣的疼。
任小白揉著屁股,瞥了一眼武柴,扁扁嘴道:“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你這老頭竟然真的下狠手,枉我今日還去給你出氣!”
武柴擼起袖子,露出了他那滿是青筋的手臂:“要是下狠手,你此刻就不是坐著說話了,老夫不打你個皮開肉綻。”
任小白撇撇嘴,心裏則在說,看似青筋暴起,實則動脈曲張,不就是有病嘛,這有什麼好炫耀的,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你方才說,替老夫出氣?出的是什麼氣?”
任小白冷哼一聲:“你前日不是說,幫那吳四看風水,與他提前講好五貫錢的費用,結果事了以後,這廝隻結給了你五貫鐵錢嘛。”
任小白又變成了那副拽拽的樣子,神氣道:“小爺今日略施小計,幫你把錢騙……嗯,追討回來了。”
隨後,任小白望望身後,見船員們似乎在小聲討論著什麼,並無人注意到他這邊,這才從懷中取出那一雙金鞋墊,很是隨意的扔在了武柴懷裏,並道:“金的,拿去揮霍。”
武柴的眼睛瞪得像個銅鈴一樣。
他之所以這副表情,倒不是因為見錢眼開,而是因為他不敢相信,這金子居然是從任小白身上拿出來的。
要知道,自從兩個月前將任小白在河中救起,這小子便賴上了武柴,口口聲聲說他失了記憶,忘了他自己營生的手段,武柴無奈之下,隻好將他帶在身旁。
可這小子呢,奸懶饞滑,他是樣樣都占!更可氣的是,他還不肯去賺錢。
不賺錢就算了,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比起金錢,武柴更需要的是陪伴。
此刻,看著懷裏的金子,武柴有些想哭,兩個月了,足足兩個月了啊,這狗東西終於是知道賺錢了……
見武柴不說話,任小白這個性子哪裏還坐的住,於是乎,他傲嬌的問道:“老頭,你看我屌不?”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宋人,武柴自然是聽不懂任小白說的話,隻好隨口敷衍道:“不看。”
武柴低下頭,咬了一口金子。
借著月光,他看到那副鞋墊上多了一排牙印,這下,武柴算是心安了,看來這個小子沒有被人騙。
而這一幕,落在了任小白的眼裏,他不由自主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眼神裏,似乎是有些嫌棄的意味。
武柴沒有察覺到任小白的異樣,他將金子又放到了任小白的懷中,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留戀之情。
“你留好,這金子雖是不能直接花費,卻也是貴重之物,日後要是手頭緊,自去錢莊兌換便是。”
任小白卻是又將金子推還給了武柴,大言不慚道:“跟著你,自會有我吃喝,我花甚錢,這鞋墊不太合腳,你留著吧。”
武柴聞言,愣了一下,混吃混喝竟然也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這小子是真不要麵皮啊!
也罷,他大大咧咧又愛炫耀,這金子放在他身上怕也不是個好事,老夫替他收好便是。
想到這,武柴默默地將金子收了起來。
“吃酒。”武柴擦著嘴角嘴角說道。
任小白連忙擺手:“不吃,我怕嘴巴得腳氣。”
“又在說什麼胡話。”武柴聽不懂,隨口嘟囔了一句。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武柴趕緊回頭望去,卻見是那船老大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