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想要睡懶覺是困難的事情，清早開始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饒是昨天睡得很晚，林恪還是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手臂落下來時打到旁邊柔軟的物體，伴隨著一聲沙啞的“我操！”
他著實被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賀淞言竟睡在自己旁邊，對方剛才應該睡得正香，被自己一胳膊砸痛了，半睡半醒間罵出這一聲。
“你怎麼在這兒！”
林恪立刻躺不住了，雖然親親抱抱過很多次，但同床共枕還不在他的承受範圍，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還眯著眼的人胳膊一展又撈回被窩裏。
“別動，再陪我睡會兒。”賀淞言眯著眼睛說話，不清醒的時候整個人氣場消失大半，倒更符合他的真實年齡，還沒開嗓的聲音比平時更沉一些，聽得林恪心尖一顫，聲音也不自覺跟著軟下來一些，埋怨道：
“自己沒有床麼，誰允許你睡我這兒的。”
“還不是你昨天哭得哄不好，睡著了還一直摟著我不放。”
林恪被他這樣一提醒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似乎的確是對方說得這樣，他有些窘，想到賀淞言昨天晚上的凶狠模樣又忍不住生氣，在心裏罵他小瘋狗，冷著臉去扒對方環住自己的胳膊，卻被對方更用力地圈緊。
他在心裏歎氣，覺得自己因為對方變得很沒有原則，昨天他意識到賀淞言對自己強烈的占有欲，不但沒覺得排斥，反而有些享受。
當然知道這是錯誤的，但好在他足夠清醒，並沒有因為這占有欲而產生更多不切實際的期待。十五歲開始，他就學會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
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都能說走就走，又有誰會為他真的停留。
賀淞言是直男，他是腦子一熱和直男玩遊戲的傻瓜，也許是因為體驗感足夠好，令雙方都很享受當下的相處方式，暫時舍不得終止，可這不會讓他產生遊戲不會結束的錯覺。
他意識到這是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如同飛蛾撲火，追求片刻歡愉，珍惜和對方相處的每一刻，真的到了分開的那一天，也同樣可以沒有遺憾的放手。
想通並接受這一切，他又能很好地融入遊戲裏，轉過頭心無芥蒂地回抱賀淞言，對方剛開始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湊過來，給他繾綣的吻。
他們第一次在清晨剛睡醒時親吻，躺在同一張床上，身體貼在一起，這顯然對彼此都是一種新的刺激，沒多久賀淞言便翻身壓住他，吻變得更深入而激烈。
廝磨得正難舍難分之際，床頭的手機響起，聽鈴聲是賀淞言的，他並沒有和林恪分開，隻是騰出一隻手舉起手機看屏幕上的名字，顏子初。
賀淞言一愣，明顯感到身下的人冷淡下去，他不想興致因此被打斷，惡劣地按下接聽鍵，打開免提，卻不出聲，反而又埋頭含住林恪的嘴唇。
林恪被他這番操作驚呆了，剛要罵他發什麼瘋，就被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嚇到噤聲。
“喂？新年好啊賀淞言，我這個點打來，是不是吵醒你了？”
甜美的女聲傳出來，林恪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顏子初的臉，賀淞言竟然要一邊和前女友打電話，一邊在和自己做親密的事，意識到這個事實讓他緊張到血液都停止運轉。
然而另一位當事人卻意外地沉穩，此刻正眼神玩味地欣賞他的反應，舌尖在他因為緊張而忘記閉合的口腔內輕佻地掃了一圈，才放開他不緊不慢地回道：
“沒有，我已經醒了。”
林恪發現賀淞言很有偷情的天份，明明手還在自己衣服裏作亂，聲音卻聽不出一絲波動，相比之下自己就很沒用，要咬緊牙關才能讓喘息聲不被電話裏的人聽見。
偏偏賀淞言還覺得不夠惡劣，回完一句話又過來啄吻他，吃準了林恪不敢出聲，更是大膽地將手伸向他褲子裏。
林恪被對方的行徑逼紅了眼睛，搖著頭用眼神製止，可對方根本不聽他的，反而皺著眉頭對他做出一個噓的動作，提醒他安靜一些，不要被別人發現他們在做什麼，赤裸裸的威脅。
“哦，那就好，我就是想問問，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大概是聽出賀淞言言語中的冷淡，女孩的聲音露出一絲膽怯，卻還是鼓起勇氣提出邀約。
林恪因為對方的話而短暫分神，很快被賀淞言察覺，並表示不悅，重重地咬了他柔嫩的唇肉，伸進褲子裏的手同時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屁股，將林恪吸氣的聲音吞進嘴裏之後，才滿意地放開對方，道：
“明天嗎？暫時沒什麼安排，有事嗎？”
他聲音依舊很平，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態度，可視線卻鎖定住身下少年盈滿水光的眼眸和紅腫的口唇，看著對方被自己欺負到想出聲卻又不得不生生忍住的可憐樣，讓他愈加體會到強烈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