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2 / 2)

寒冷的語氣,不禁讓人想到昨日那紛飛的大雪,如置冰窟。

艾爾把放在夢伊身上的目光轉到了他父親身上,看見了他額角突出的青筋和緊抿的嘴唇。

父親現在很憤怒,他在壓抑。

“父親。”聲音不大不小,不柔不弱,安慰意味明顯。

瑞森克不知怎的沒回他。

即使再有教養的人,遇到了冒犯自己在乎的人,也不免會有情緒波動,衝動的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

要是在以前,就他那個性子,後果的嚴重程度隻會不減反增,不流血不行,必須得有一方趴下。

那叫一個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生活,說不定哪天就消失不見了。

茫茫人海,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渺小如蜉蝣,卑微如塵土。

直至後來,他遇見了一個人滿身是光的人,她改變了他,她教他,希望他做一個合乎社會禮節能融入社會能正常生活的人,他才收了他的性子,差不多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既然他愛她,她是他的一切,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遂了她的意,又有何不可呢?

就像追逐火的人,終將得到回報,被明亮的火焰溫暖,照亮他黑暗的一生。

可是——

“啪!”

“啪啪!”

幾顆石子被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總有人打破他的平靜,用力撕開他名為平和的麵具,露出他的本性。

看呢,那是一張要吃人肉喝人血的猙獰麵目,陰狠的眼神在黑暗裏像是不斷地冒著綠光,饑渴的、毒辣的,凶殘暴厲至極,多麼像一隻餓極了紅了眼的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開始是上帝忠實的信徒,後來他不是了,他發現上帝是個大騙子、混賬東西,他不信祂了。

“父親。”瑞森克恍惚間聽見有人叫他,聲音隱隱帶著急切,他沒管。

但他要感謝祂,是不信祂可並不妨礙他感謝祂,感謝祂讓他經曆的一切,這才得以讓他遇見了她,自此愛上了她。

這是一個俗套的救贖故事,俗套到到處可見,數不勝數。

後來就沒有上帝這玩意什麼事了,因為他把她奉作他的光、他的火。

他的,上帝。

他為了他愛的人、在乎的人,心甘情願地收起了他那沾滿鮮血的獠牙,如漂泊的船找到了停靠的港灣,他找到了他的家,溫順的窩在她旁邊,以此來度過他的往後餘生。

一年四季,春去冬來,和她一起。她在哪,他的家,就在哪。

“父親!”拔高的音調,其實不到一分鍾,但耐不住艾爾對父親的擔憂。

瑞森克像是做夢般驚醒了過來,抬起手按了按額頭。

看來我也累了。

低下頭看著艾爾,柔了柔他的發,紅發藍眸,這是她與他愛的結晶。一想到這個,瑞森克心裏就暖暖的。

“沒事,不用擔心。”不自覺軟下來的聲音,這是隻有在瑞森克心裏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夢伊始終有禮地低著頭,聽到他讓她給他東西,就伸出了雙手遞上。

她不太清楚前麵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手上的東西已拿了一會兒還沒有人接,以及聽見了幾聲男孩呼喚父親的聲音。

特有的少年人稚嫩的聲音,清澈透亮,隱藏不住的慌亂急切。夢伊仍低垂著頭。

在瑞森克說完,她感覺麵前的紙張輕微抖動,被拿了過去。

沒過幾秒,紙張翻動的聲音響起。

等了將近十分鍾,艾爾聽見他父親寒著語氣:“把兜裏的東西拿出來。”

夢伊照做,白色酒壺被她拿了出來,有著被捏的痕跡,異常明顯。

放在手心,瑞森克接過,左右端詳著它,沒對痕跡說什麼,接著把它打開,驟然間酒香撲鼻,芳香馥鬱。

裏麵的顏色是深棕色,瑞森克知道這是什麼酒。

烈酒之一,朗姆酒。

一隻手伸過來,夢伊眼前又出現了她的酒壺。

“喝下。”瑞森克命令道。

她依言拿過,摘下麵具,仰頭,豪爽地喝了下去。

正好。

在酒味傳來的一瞬間,艾爾就不適的皺了皺眉,用手使勁地捏住了鼻子。雖然味道不大,但他的嗅覺特別靈敏,還是不可避免地聞到了。

他不喜歡酒味,刺鼻又難聞,還不好喝,辣的喉嚨痛。

在他一接觸到酒味,就迅速地低下了頭,更多紅發垂落了下來,遮住他白皙的耳尖,仿佛這樣就能夠逃避遠離那些味道了。

這樣低頭的行為實屬於自欺欺人。

他還被不適討厭的味道環繞著,不斷的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就聽見他父親來了一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臉?

艾爾仰起脖子,露出了白的發光的皮膚,抬著頭,藍眸就與她的綠眸對上了。

作者有話說:沒忍住,更了。這下我是真的存好稿才會更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