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瀾在麵對著人時,總是有著很輕鬆的表情,不需要刻意的笑容或是做作的嚴肅,隻是讓一切都放鬆著,無論是神態還是眼神,於是就給人一種很值得信賴的感覺,很難讓人評價出這究竟是一個缺點還是一個優點,因為顧天瀾畢竟是一個警察。沒有人知道他的這種特質是天生具備的還是後天養成的,所以有的人認為顧天瀾是一個好好先生,也有的
人認為顧天瀾是個城府頗深的難纏對手,無論是什麼觀點,都蘊藏著猜測者的主觀色彩,如果有人注意到顧天瀾此時的表情,必定會認為他是一個盡忠職守而且對不幸感到惋惜對罪惡進行打擊的法律的代表者,盡管事實也的確如此。
79號公路K100地段地處郊區,既不繁華但也不缺乏來往車輛,路的南側是一片平地,向前延伸百來米逐漸拔高變成了一座小山丘,此時顧天瀾就站在這片平地上,目光在四周巡視著,最終還是落回自己腳下。
赤裸的女子臉朝下,身子卻奇*扭曲著,仿佛被人隨意拋棄的布娃娃,雪色的肌膚本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現在卻布滿了暗紅色的血痂,如一群醜陋的蠍子,即使在這樣溫暖的早上也令人感到森寒。
顧天瀾微微佝僂著腰,俯視著這具女屍。技術人員已經做完了現場的初步鑒定,將女屍翻了過來。顧天瀾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死者不會超過20歲,吹彈得破的臉上深深刻下了她對恐懼的理解,凶手似乎在她的身上練習雕刻,用利器劃出無數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最致命的應該還是心口的那一道極深的傷,一朵正在怒放的鮮花就這樣被無情地摧殘了。顧
天瀾緊緊皺著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腦中卻已在回顧到目前為止自己所掌握的這個案子的情況。死者是早上七點被途經的司機發現的,就在公路的邊上,天亮後經過這裏的人並不難發現屍體的存在。現場沒有血跡,說明這裏並不是第一現場,死者是被人殺害後拋屍於此,而且凶手並不打算掩蓋這一點,或許隻是把車停下,人站在公路上把屍體抱出來然
後往路邊一扔就溜之大吉。
顧天瀾感覺有點奇怪,死者是赤裸的,凶手把她身上一切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全部都拿走了,本意應該就是為了拖延警方發現她真實身份的時間,那為什麼不多走幾步,將屍體扔到前麵不遠的小山丘後麵呢?那裏人跡罕至,總比這路邊天亮後總會有人經過而且發現屍體要好些吧?又或者是凶手並不打算隱藏這具屍體?這兩種結果完全相反的做法讓
顧天瀾有些搞不懂。還有屍體上的劃痕,凶手是在泄恨?還是一個變態的虐屍狂?一切都隻能等屍體鑒定結果出來了,顧天瀾揉了揉太陽穴,凶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真是一樁棘手的案子。
然而兩個小時後顧天瀾拿到了屍檢報告後更開始頭疼了,屍檢報告裏的內容不出顧天瀾的所料,隻是肯定了死者死亡時間在昨日傍晚5~6點之間,沒有受到過性侵犯,體內沒有異常,唯一有價值的一點就是死者身上有一種紅色的纖維,經鑒定是一種紅紗,可以推斷出死者在生前身上穿過紅色的紗織衣物。
顧天瀾略顯煩躁地把報告推到了一邊,一個沒有被強奸的穿過紅紗的年輕女人,這算什麼?凶手在死者的身上劃那麼多道傷痕又是為了什麼?
顧天瀾搖了搖頭,或許自己隻是在小題大做,這個年頭的凶手殺人已經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而且有時候讓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其實隻是凶手的無心之作,或許凶手隻是普通的搶劫殺人,然後在倉促間把死者身上能證明她身份的一切東西都拿走,為怕引人注意把屍體扔到路邊就逃走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明死者身份和死前的動向了。
顧天瀾歎了一口氣,決定先讓辦公室的小劉找報社和電視台發布認屍啟事。他拿了一張死者臉部特寫的照片去了辦公室。
由於上午有一個會議要開,辦公室大部分人員都在會場忙碌,隻有小劉在留守,但辦公室裏並不安靜,韓成宇那小子抓緊時間跑來討美女歡心。顧天瀾進來時,韓成宇正口沫紛飛外加義憤填膺地對小劉說:"你想啊,110那邊的小沈聽到那報案的女的聲音不對,馬上就通知了我們過去,為了抓緊時間我們差點沒累死,結果卻被戲弄,你說我能不火嗎?
"小劉微笑著把自己杯子裏的茶水倒了一些在簡易紙杯裏,然後遞給韓成宇:"喏,你辛苦了,就別抱怨了,喝點綠茶去去火,消消氣,110那邊哪天不接到幾個假報案啊。"
顧天瀾站在門口笑了笑,小劉也算是局裏的警花,怪不得韓成宇成天往這兒鑽,他敲了敲門,然後朗聲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小劉一見顧天瀾來了,急忙起身:"沒有沒有,老顧有什麼事?"韓成宇也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大聲叫道:"老大,我們隻是坐這兒聊聊天,你不必這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