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久不知道被囚禁在這裏多少天了。
房間隔壁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分白天黑夜總是熱鬧非凡,總有吵鬧的聲音透過那層牆壁傳來。
沒有窗戶,也或者窗戶早已被封死。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大的可以容納三個成年人一起躺著的床和床邊擺滿琳琅滿目“工具”的像工作台的桌子,別無一物。
房間一側有一個小隔間,有淋浴和馬桶。唯一通往外界的門的下方是一個可以打開的小方格,那裏每天都有食物被送來。
老男人每隔一段時間會來房間。
在那之前,會有幾個彪形壯漢進來,將瑟縮在角落的久抓起來綁在床上。而男人走後,那些彪形大漢會來做簡單的“收拾”。
收拾久遍體鱗傷的身體,收拾髒亂不堪的床上的穢物,收拾那些零落在房間地板上的工具。
房間裏從沒有滅過燈,白熾燈光亮亮的,仿佛這裏是手術室。
久虛脫的身體任由他們擺布,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從腿開始分成了兩半,過分痛苦仿佛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眼睛發直,裏麵沒有了光,嘴裏一直呢喃著那幾句“求你,我的女兒,小夢。”
那些人無視他的呢喃自語,收拾妥當之後便離開房間。
久則全身赤裸的被置於如在白晝般明亮的房間裏,他的羞恥絕望無助都被照的無所遁形。
即使這樣,他還吊著半口氣想要活下去。
小夢需要他。小夢還在家等著他。
……
久不斷重複著那些夢,醒來什麼都不記得,隻有腦袋中留下的恐怖知覺讓他感到痛苦。
那夢裏他一定經曆著和這現實中一樣的煉獄般的折磨,現實和夢境互相輝映,久逃無可逃。
慢慢的夢境和現實重合在了一起,久開始不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永遠都不會醒過來的噩夢裏還是在一個如地獄夢境般的現實中。
突然,不遠處那扇門再次被打開,久條件反射一般在床的一角瑟縮成了一團。
一個身影匆匆跑到他的身邊,一件外套搭在了久的身上。
久一瞬間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身體更加縮緊,可他的嘴裏還是重複著那句話“小夢,求你,我的女兒,求你……”
“久,久,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久神經質的回過頭,看向那個人。不是那個老男人,是別人。
久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求你,我女兒還在家裏,救救她。求你,我女兒……”
男人的聲音裏開始出現緊張和不耐煩“你自己都快沒命了還管的上別人哪,哎呦,我的天,你趕緊跟我走吧,趁現在,過一會兒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了。”
那流裏流氣的聲音讓久逐漸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
“宏?”久失神的目光追逐著宏的臉,可眼睛無法聚焦,眼前隻有很多重影。
“快走吧,我的天啊,趕緊走。”宏用外套裹緊久,用蠻力將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久的雙腿無力,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宏的身上。
“走吧,走吧,你是第一個活著離開這裏的。你上輩子一定是幹了什麼好事了,走吧,快點兒。”宏用盡全體撐著久的身體,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嘴裏念念有詞。
久的頭垂的很低,他連抬頭的氣力也沒有了。
那句上輩子好像刺激到了他,快要失去意識的他突然呢喃了一句宏聽不懂的話。
“上輩子,花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別看了,快點兒,外麵車等著呢……小祖宗,早知道你後台這麼硬,我找死也不敢當你經紀人啊,這倒黴催的。”
久的聲音逐漸虛弱了下去直到完全不再有聲音從他喉嚨裏發出來,他已經暈死了過去。
【小夢】
眼皮沉重,眼內幹澀的連眼球也不能轉動,久用力睜開眼,一股柔和的光打在身上。
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指,跟隨著手指微微的活動,兩腿間那種彷佛將身體撕開又直接一針一針被縫合的疼痛傳來。
久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幹澀的喉嚨也未發出任何聲音,他緩慢的皺起了眉頭。
小夢的笑臉從久的眼前閃過,他的眼睛猛地睜開大喊了出來“小夢!——”
隻是那聲音幹啞,與他所用的力氣不同,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一張臉湊在了久的眼前“久,你醒了嗎?你好點了嗎?”
是個女聲。
不是小夢。
久慌張的搖頭,眼裏還是些重影和雜亂的影像,他在尋找小夢的身影“小夢!小夢......”
那個人伏在他的耳邊終於聽懂了他的話,突然沉默了下來。